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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妈病了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。反正只要是别人露出痛苦或者屈辱的样子,她就越兴奋,越快乐。一开始,她的目标只是我的小花。后面阿花死了,我便替代了阿花,成为她施虐的对象。她将我锁了起来,用鞭子挥打我。在我无望之际,从阴间爬上来的黑白无常来到了我的身边。不过他们不是来索我的命,相反,他们是来拯救我的。只要我妈对我不好一点,他们便对我妈施以惩戒。1第一个发现我妈病的是我,起因是我的小花。小花是我捡回来的流浪猫,刚捡回来的时候,它便没有了一条腿,满身都是伤,灰扑扑的毛发全是污垢,令人怜惜。它瘦瘦弱弱的,抱起来轻飘飘的。看到我抱着小花回来。我妈拧紧了眉头,对我骂骂咧咧。“流浪猫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病的,到时候你自己惹上了不要紧,害的我们都惹上了怎么办?”“况且这种畜牲是养不熟的,你快点将它给我丢出去。”我瑟缩地抱着小猫后退了几步,死死抿住嘴唇,不肯撒手。我妈的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。“好啊,如果你不将它丢了,你就给我滚出家去。”我泪流满面,只得将小花给放走。可是任凭我怎么赶小猫走,它都不走,反而舔了舔我的手掌。小花圆碌碌的眼睛水光盈盈,我有点不忍。我将它藏好,不被妈知道,就可以了。晚上的时候,我妈走进我的房间,四顾望着,想找寻一点小猫的痕迹。良久,她检查完后,满意地摸了摸我的脑袋。她一走,我就将小猫从床底捞了出来。我丝毫没发现门后那双阴光森森的眼睛盯着我看。我也不知道,这次的欺骗会成为我妈发病的枢纽。2隔天,在上学前,我照例将小花塞进了床底下。我竖起指头:“嘘,小花。我不在的时候,你一定要好好地待在房间里哦,千万不要给妈妈看到。”“如果被发现了,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。”说完,我就安心了许多。在上学时一直惦念着小花的我,一听到下课铃立马迫不及待地冲回家去。可回到家后,我在床底下却并没有发现小花。而妈妈悠哉地依靠在门框上,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:“你在找那只畜牲吗?”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还是被发现了。看着我妈的模样,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。我疯了一般地四处翻找,最终我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垃圾桶里面的小花,它满身是用刀凌迟而成的血痕。它了无生息。我泪眼婆娑,怨恨地看着我妈。“想造反啊?小小年纪就这样记恨我,我老了,你还不得打死我。”她一巴掌呼到我的脸上,我感觉我的脸火辣辣得疼。我跑了出去,倾盆大雨,落在我的身上,也落在了我的心上。凉凉的。我妈自小就不是很喜欢我,我是知道的,她却很喜欢我的双胞胎哥哥们。哥哥还没上大学的时候,妈妈似乎就老是将我忘记。放学后,饥肠辘辘的我回到家,他们早已坐在桌边吃起了饭。我低着头,只得自己默默拿着小碗去盛饭。却发现电饭锅内米饭分豪不剩。妈妈嘴里嚼着饭,嘴巴嘟囔着:“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,你哥备战高考,你爸在外打工,每个月就只寄给我鸡碎点钱。”我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其实,妈妈不是特意不煮我的饭,而是忘记了。终于,在哥哥离家,上大学之后,妈妈终于记起我了,似乎是爸爸的钱打得多了,饭也大把大把地给我吃。我一回到家,我妈就窝在沙发上翘起了脚,对着我指指点点。“你,去给我煮饭吧,在家里,不要白张了一张嘴,净会吃。”彼时的我,不过才七岁。哥哥假期回来后,吃着我做的饭,睁大了眼睛:“小裕,这是你做的?这也太好吃了吧,比妈妈做得还好吃。”闻言,我笑了笑。妈妈如果觉得我做得不好吃,她会不高兴的。……那一天,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。只记得,隔天我晕沉沉地醒来之后,妈妈很慌张。她狠狠抓住了我的肩膀,摇晃着我:“这是不是你杀死的?”她的手里是小花的尸体。她记忆有些紊乱,不可置信地说着是我杀死的小花,将罪责推到我这里。终于,妈妈发现她得病了。我妈急得说要去看病,可她偏要让我陪她去。我说我要上学,她的脸上又是风雨欲来般,我怕她又发病了,便依着她去了。3医院弥漫着酒精的味道。一路走去诊室,我看着有个病人匍匐在地,念叨着:“天灵灵,地灵灵,太上老君快显灵。”有个病人则看着自己大小便失禁的下半身,嘻嘻哈哈地在看着我笑。我皱紧了眉头,有点害怕地躲在我妈身后。我妈却一把拽着我的手急冲冲往里面的一个诊室去,我的被拽得手腕生疼。我妈有些慌张,她扯着医生的袖子:“医生,我这是怎么了?”随即,她叙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。“我一看到小猫叫得这么痛苦,哭得这么凄凉,我就感觉很兴奋……”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眼睛却看向了我。“你觉得……你妈这段时间状态怎么样?”“妈妈好像生病了。”我如实地说。“你妈确实是病了,病得不轻。”他的眼镜折射出一道光晃得我眼睛很不舒服。医生说这种情况最好是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,却在我妈强硬要求下。医生开了药,我妈便拉着我回了家。只是回到家,我妈就一脸不屑,将从医院拿回来的药全部冲进了下水道。她讥讽道:“什么狗屁医生啊,浪费我时间,说我有病,我看他才是脑子有泡!”我着急冲上前去,妄想将水池里的药捞回来。我妈是真的病了。我妈看着我的举动,愤怒爬上了她的脸庞:“你也觉得我有病。”她一步一步靠近我,我畏缩着步步后退。我拼命摇了摇头,只是肩膀拼命地抖动出卖了我。我妈一脚踹到我的肚子上。我吃痛倒在地上。我面露痛苦,我妈却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。咯吱咯吱地笑。我知道,没有药,我妈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!4自从我妈发现了我好玩的地方,她就想着怎样才能日日“逗”我。所以,她拉着我来到了学校,给我办理休学。她不容置喙地对老师说:“我家孩子在家自己温习,这段时间就先休学吧。”闻言,老师怜惜地看着我,面露不忍。最后叹息了一口气:“好吧。”我知道,老师应该是也被我妈的手段给吓到了,她被威胁了。回到家后,我妈将我直接丢在了房间里,锁了起来。房间里什么都没有,电子产品全部都给她没收了去。每日能见到她的时间不多,就只有她给我送水和饭的那段时间。或者是夜深人静的时候,她拿着沾了盐水的皮鞭过来,径直地打到我的身子上。月色爬上她的脸庞,像吃人的妖艳之花在绽放。她一句又一句。“你反省了没有,以后还敢不敢忤逆我?”“我到底有没有病,你现在到底知道了没有?”一开始我会反驳并且劝导妈妈去看病,时间久了,我发现我说的这些只会换来更深的皮肉之苦,索性,我就闭嘴了。我面色苍白,额头上满是泪珠,痛到只会呓语。一道道皮鞭挥击,伴着破空声,裂开我的衣服,皮开肉绽。我妈却越打越兴奋。就在她停手的时候,我以为今天终于可以结束的时候。她用毫无温度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脸。“我还没尽兴呢,别给我睡!”她将飘红的辣椒水洒在我新鲜的伤口上,只一瞬。我的瞳孔猛地睁大,叫出了声。“好痛,好痛……”我妈却不停手,饶有兴致地继续倒在我的伤口上。渐渐的,我再也忍受不下去,晕了过去。我妈将装了辣椒水的杯子狠狠摔打在地上。“真没劲。”这样日复一日,我的身心逐渐被碾压,摧毁。妈妈的病越发严重,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。我伺机而动。终于,在这一天,我找到了良机。5这晚,我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。这段时间,妈妈寸步不离,就生怕我逃走。我在心中倒数了一分钟,等她慢慢走远。随即,立马将之前捆成一条的被子拿出来,将一端拴紧在床的木柱上。房门被锁,窗户成了唯一得救的希望。另一端,我则大力一抛,抛下了楼。看着被条触地,我绷紧的心才得以稍稍松缓。四楼,即使悬在半空摔落,也摔不死。我咬紧牙关,顺着被条缓慢移动。手紧紧攥住被子,不过片刻,便大汗淋漓,看着脚下还有一小段距离。我长呼一口气,就快了,就快了。我的手勒出一条条红痕。良久。我一跃,双脚落地。可我的心仍旧是悬在半空。房间窗后是家的后院,而后院围有栅栏。等我踟蹰想办法的时候。迷蒙黑雾中,我朦胧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。妈妈!她没走!她在大树下的土坡中,用双手奋力地挖土,脸上全是泥巴尘土。我惊讶地捂住,随即立马躲在墙角。而后眼前的一幕幕震惊了我。我看着妈妈将旁边放着的两个黑色袋子塞进洞里,后又将土埋了进去,最后踩了两脚。我惊呼出声,袋子蠕动间露出了里面的几截手指。妈妈听到了声响,手中的动作一顿。她发现了我!我害怕得双肩都在抖动,看着她一步步朝我这个方向走来。我将头埋在双臂间,看不见我,求求了。时间好似过了好久,我听着脚步慢慢靠近,又似乎慢慢远离我。我缓慢地抬起了头。只一眼,我的瞳孔猛地收缩。眼前狰狞的脸离我不过咫尺之距。看到我的惊恐,狰狞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。“敢逃?”6我妈又将我锁了起来,这次不同的是,她将窗户用铁钉牢牢钉上了,将所有孔孔洞洞全部都检查一了遍。这次是完全确保无虞了。我跪坐在角落,泪水喷涌而出,我乞求着妈妈。我想告诉她这是不对的。老师说过,这是要受法律的制裁的,会有牢狱之灾的。只是我刚说完,我妈就拿着刚才钉窗户剩下的铁钉狠狠地刺穿我的皮肤,鲜血顿时如注地流。“老师说,老师说?那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?妈妈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,坏孩子可没有好果子吃。”我的手无力地滑落在地上,妈妈已经药石无医了。我该怎么办?谁能救救我。我的意识渐渐沉沦,朦胧间妈妈的身影渐渐离去,而有什么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呼唤着我。“醒醒。”“醒醒。”……7再次清醒,我艰难地将眼皮给撑开来,我想动动手。但手腕已被刺穿。突然,眼前来人。不是妈妈,可我已经无心再思考来人了。我无力地睨着他们,阳光太盛,我什么都看不清,只依稀是两个穿着黑色和白色衣服的人。我呢喃道:“是黑白无常吗?我死了?”快接我走吧,好痛苦啊,这里。可对面的人轻声笑了一下。“我们可不是拉你下地狱的,我们可是来拯救你的。”我睁大了眼睛,仿若抓住了希望。我的手触碰他们,却什么也抓不住。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挑了挑眉:“你触碰不到我们的,我们只是一缕魂魄。”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用手覆盖在我昨日被钉子钉住的手,短短几秒,手便被治愈好了。我听见他说:“我叫黑无常,名为谢必安。”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则说:“我叫白无常,名无赦。”在我灰暗,想了却生命之际,他们如同一道光翩跹而至。他们说他们是地狱来的使者,听到我的呼唤,听到来自亡者的呻吟。他们是来审判的。可我不信,我觉得这可能是我油尽灯枯之前的一抹幻觉。可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确实是从阴间爬上来,拯救我的使者。8他们似乎被禁锢住,只能在我的周身处活动。妈妈像往常一样来了,她看到我昨日鲜血淋淋的伤口好得差不多,露出惊异之色。但很快,她便开心地笑了:“好的快更好。”随即,她抽出盐水浸泡过的皮鞭,作势要打下来,却被一个无刑的屏障给掀开,她被掀倒在地上。她不死心,还想往我这来。下一秒,凭空卷起了一阵风,风化作刀刃往她的身上寸寸凌迟,她终于露出惊恐之色,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。我第一次如此安心,因为有人护着我。我勉强扯出微笑,向他们道谢。可我却又有点害怕,我怕他们之后会丢下我走。“你们会走吗?”无赦摇了摇头:“我们不会,直到你的威胁消失。”得到回应,我很高兴。随即,他们却一脸严肃。“这也是对弑亲之人的处罚,她的罪孽太过深重,在她的寿尽之前,我们会一点一点给予她应有的惩罚。”闻言,我不由得怔愣一下。弑亲之人,我还存活于世,爸爸和妈妈恩爱,妈妈不可能杀了他。我听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。“那两个人是叫什么名字?”他们思考了一会,从袖子里掏出命薄:“杀了两个人,一个好像叫谢怀,一个名叫谢寻。”我的眼睛霎时盈出了泪水,他们是我刚上大学的哥哥。妈妈她不是很爱哥哥们的吗?哥哥是和妈妈不一样。他们很温柔,会在我妈妈不给我吃饭的时候,偷偷给我吃的。会在妈妈骂我的时候,摸摸我的头,安慰我。妈妈一向偏爱他们,怎么会将他们给杀了?我的脸色一片灰败,手里紧紧握住哥哥们此前送给我的珍珠手链。他们说:“小裕白白净净的,就适合带这些漂亮的小玩意。”恰巧这时,锁紧的房门外传来了丝丝缕缕的声响。外面的声音很耳熟。“你这是在犯罪!外面埋着的是你的儿子啊!你怎么忍心的。”爸爸终于回来了,在我妈发病的这段时间他出差去了。爸妈很相爱,至少是在我妈发病前是,我幻想着爸爸能将妈妈从迷途中拉出来。我爸也确实是怎么干了,他的声音有些哽咽。从他的嘴里,我也终于知道妈妈患的是什么病。也终于对妈妈正在对我做的事情有了一个认知。施虐。“施虐性人格障碍是可以医治的,我们去医院好不好。”一向很听从我爸的我妈却第一次发了狠:“你也觉得我有病是吗?”我爸的话都在颤,满是怒气。”这是事实,你看看外面院子里发臭的尸体,如果不是别的邻居打电话给我,说我们家院子的臭味很大,敲我们家门都没反应,我这才回的家。”敲我们家门没反应是因为妈妈正在对我施虐。“如果不回家,我都不知道这回事!”我妈也火了,大声冲我爸叫嚷:“那又怎样?你说这些是要送你的老婆进监狱是吧?”我知道,我爸不可能将我妈送进监狱的,他很爱我妈。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外地打工,到手工资却全部上交我妈的手里,只留吃饭钱给自己。良久,沉默不发的我爸终于哑声道:“那我们离婚吧。”儿子的死,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,可要将自家的妻子送进监狱,他也做不到。9我妈的病好像好了一些,没再对我动手,或许是因为谢必安和无赦他们,每次她靠近我,都会被一阵风如刀子般,一寸又一寸刮在她的身上。我看着她的身上鲜血淋漓的疤痕,起了痂又不死心地迎了上来。或许也是因为她和我爸离婚了,让她有些悲伤了。我看着我爸拖着个行李,离开家,没有回过头,望这里看一眼。我爸好似把我忘了一样。他记得自己的儿子,却忘记了自己的女儿,妈妈的病随时会发作,如果我没有黑白无常的话,我可能也像哥哥他们一样,早早在妈妈的手里死去了吧。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,我妈对我都束手无策,她看不见黑白无常,黑白无常说只有我能看见他们。没有可以虐待的对象,她似乎更加不稳定了。她整日整夜,顶着红肿的眼睛,盯着我看,她将自己和我锁在了一起。看着她瘆人的眼神,我害怕地往后缩了缩。每日待在这个狭小的房间,我也曾问过无常他们是否可以救我出去。可谢必安说:“他们只是听到我的呼唤而下来护我身体无虞,其他的他们什么都干不了。”这时,无赦也开了口:“我们确实只是听到你的强烈的呼唤而来的,当然,你也会有一部分寿命当作换取我们保护的费用。”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。我却并不怪他们,我很知足,一物换一物,我懂的。突然,无赦压低了声音说。“当然,你要知道,我们的保护也是有局限性的,如果是触及……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这时房子外面的门便响了起来。我妈拧紧了眉头。外面的敲击声还在继续,其中也伴随着焦急的呼唤声。“小裕,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你啊,你开开门呗,你是不是生病了啊?”我妈脸上渐渐变得鲜活起来。这些日子我的心渐渐放平了,只是门外的这声呼喊又让我的心掀起狂风骤雨。是我的同桌小雅。她不知道我休学了,肯定是以为我有什么事,担心我。我的脸色一片苍白,我现下是没什么事,可是小雅却……我妈此刻就像一头几天没有捕捉到猎物的恶狼。她突然站起来,终于从这间锁着我的房间走了出去。在房门掩上的一刻,我妈对我对我咧开了大大的笑。我大声地喊道:“不!”我妈动不了我,但她可以动小雅。我拼了命地敲打着又锁上的门,焦急的脸上泪流满面。可是我阻止不了我的妈妈。我乞求着谢必安他们:“求求你们,救救小雅吧,她一定会死的。”可是谢必安他们,扯开了我拉住他衣袖的手。我的目光又投向无赦,他也淡漠地摇了摇头。“我们的交易仅限于我们护着你,可这并不包括我们还保护你的好友。”看到他们的反应,我顿时面如死灰。随后,我就听到房门外传来的一声声刀抽插的声音和痛苦的呻吟,还有我妈狂笑的声音。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贯入我的耳朵,我感觉我脑袋好像要掰成两半,剧痛无比。10这一次,我妈并没有将尸体埋到院子外面。她说她学乖了。“我将她啊,藏在了冰箱里面,这样邻居就不会再发觉了。”“小裕,你知道小雅的血比你的还要艳丽呢,就像天边灿烂的烟火。”我妈舔了舔干涩的嘴角。她说小雅的死好像就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。“小裕,妈好久都没见过你的血是什么颜色了,给妈妈看一下好不好?”她的话犹如恶魔的低语,在我耳边回响。我有气无力:“妈妈,你回头好不好?”小雅的死,哥哥的死,我已经无力再承受了。她又激动了起来,的眼底满是血色,她的手又想靠近我,却又被风刃割伤。她又气愤地走了。在小雅死后的第五天,似乎又有人找上了门。是小雅的爸妈和警察。他们焦急地拍打着门。“是小裕家长吗?小雅已经不见好多天了,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,也报了警。小雅不见前,是和我们说要找小裕的。”“我们将周边的监控都给看了一遍,小雅最后出现的场所是在你家前面的那条街上。”我们家这一带是属于老城区,恰好这里没有监控。上天都在帮助我妈。警察这时也开了口。“您好,这边需要您配合一下,做一下记录,以便我们能更好地将失踪者找回来。”他们说完,可房子内就是没有半点回应。“小裕在吗?小雅和你关系这么好,不见之前还念叨着来找你呢,你到底有没有见过她呀?告诉张姨好不好啊?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声音里满是痛苦。我想回应,可是我妈捂住了我的嘴巴,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去。我知道,小雅在那里的呀,她现在就在我们家的冰箱。我无声地在哭泣。过了好久,房外也渐渐没了声响。11自他们走后。我妈沉默了好久。我看着她好像又回到了发病之前的模样。她怜惜地看着我,用冰冷的手抚摸我的脸颊:“小裕,你和警察叔叔说,是你杀害的哥哥和小雅好不好呀?”我却淡漠地看着她,眼里没有一丝温度。我妈见我不为所动,撤掉了脸上那层伪装。“好啊,那我们就一起共赴黄昏吧!”我妈没有想着逃跑,一如往常地待在家里。她很平静,平静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只是她对我眼里露出的狠辣却丝毫没有变过。她没有进来“逗”我,而是在客厅里捣弄着什么。透过厚厚的房门,我好似听见了液体倾倒的声音。就这样过了两天。警察又找上了门来,他们毫无进展。而我们则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。警察一开始敲着门:“您好,如果您还不配合,我们就要强硬地闯入了。”我妈顾不得回应,因为她正打着火机,点燃了一地的汽油。熊熊大火映照着她的脸越发得疯狂。我满头大汗,大火已经点燃了我衣服的一边,我着急地冲着黑白无常喊道。“谢必安,无赦,快救我!”可他们地脸上却毫无情绪,摇了摇头。“我们的魂魄,遇到火会消散的,抱歉。”他们满是歉意地看着我。大火灼烧着我的皮肤,火辣辣得痛。我好不容易将捆绑住我脚的麻绳给扯开,我想站起来。可下一秒,却不稳地倒在了地上。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出过家门,没有行走了。我的双眼湿润,眼前的妈妈被卷进了火舌,而我的四周那里还有什么黑白无常。我开始放弃挣扎,直到意识沉沦的那一刻。耳边响起了声音。“快,救人!”12我感觉我的意识好像飘向了天堂,又游走于地狱,最终却被一只手拉回了人间。我看着眼前的谢必安和无赦。“我还活着?”眼前的谢必安古井无波的眸子黯淡了一下:“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,该回到阴间了。”说完,他们就要走。我紧紧地拉住他们的衣摆。“不要走,不要走。我已经没有亲人了……”“唉,这孩子真是命苦。终究还是我的错,如果当时我能叫她好好地待在医院里就好了。”突然,我的视线又是一片模糊,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,安抚着我。他好眼熟,好像是之前妈妈来医院看病时候的那个医生。他将我送到了病房。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对我指指点点,耳朵边一阵嘈杂。“她就是那个上新闻的那个?”“对啊,对啊。”“听说她妈精神不太正常,有施虐的倾向,将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儿子都给杀了,后面还将女儿同班的孩子给杀了。”“是啊,就是那个孩子的家长发现的吧,真是有够凄凉的。”“据说她被发现了之后,也不着急着逃跑,反而是想拉着自己的女儿一起死。”“家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全部被她浇上了汽油,幸好发现得早,要不然这个孩子也得没。”“她的同学也是受她拖累啊,最后是在冰箱发现的。”“孩子的哥哥也从她们家后院的土里给挖了出来,真是丧心病狂,最后也没死成。”“但关键是,被判定为精神失常,没有被判死刑。笑着被送进监狱的时候她还笑得瘆人。”“你的消息落后啦,你没看新闻的吗?这件事在网络上轩然大波,众人纷纷请愿,她最终还是被判了死刑,罪有应得,这种畜牲就是活着浪费空气,死了浪费资源。”“不过奇怪的是,那个畜牲被抓住的时候,身上也全部是疤痕。”“说不定脑子有病的,也喜欢自虐。不过,可能也是真的是黑白无常替孩子打她来着……”他们笑了笑。说到最后,他们看着我。“欸,只是苦了孩子,被救出来的时候。全身都是针孔和烫伤的痕迹,腿上还留了一大块疤痕。又被折磨得精神失常,醒来的时候拿着手里那条项链,喊着黑白无常……”“听说那条手链是她哥之前送她的,唉,别说了。廖医生说孩子这是癔症,应当是心理创伤。后半生不知道能不能治愈……”13后记“廖医生,我又来了。”闻言,正在低头写着诊疗方案的廖医生抬起头来,看到我,他很惊喜。“小裕来了啊,这都多久没见了啊,自从你痊愈,复查了几次过后,都多少年没有见到你了。”我笑了笑,应答道:“五年了,治病三年,出来学习打拼五年。”出事那一年我十二岁,六年级。我错过了童年,却运气很好,紧紧握住青春。“还是年轻的好,我现在老了,都不记事了。”“你现在做的什么啊?听说你刚出院便日日夜夜将自己蒙在房间里学习,也考到了公办的大学,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。”我医院的钱是我爸帮我交的,事发之后,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,他最终还是将拖欠的医药费都给交了。他心中有怨恨,怨恨我,将我妈的命给葬送了。他骂我是神经病,我却觉得他脑子是真的有问题,应该要去看看。当然,我现在在每个月给他打款,我不想他用这些钱财将我捆绑,让我愧疚,我不想欠他。我看着廖医生,笑得有点神秘。“是你同行。”我看着他皱起了眉头:“不会和我一样是精神病医生吧?”我摇了摇头:“法医。”他瞪大了眼睛:“心理素质可以啊,不愧是当年三年就能通过所有测验,并且测验比正常人还正常的人。”我失笑:“没有,我现在给警方剖析了不少的尸体,破了不少的议案。也遇到了不少和我一样相似经历的人,我看着她们,好像看到了当初那个自己。”“特别是最近新闻的那个案件……”“你是说那个恶童杀人案,将自己的邻里都杀了,父母还包庇的那个?”我点了点头,脸色都有些沉重。“我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……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境、幻觉,或许我妈其实没病,我的哥哥也不是她杀的……”廖医生凑近看我,他摸了摸我的额头:“别闹,当初你的指标样样达标,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。”突然,我凑近了廖医生的耳边,压低了声音:“或许,他们是我杀的呢?”话落,他的瞳孔猛的收缩。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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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4-16 22:31: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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