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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汪～汪汪～汪汪汪～～“谁家的狗大半夜叫个不停。”我爹不耐烦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，然后听着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，是他翻身带动着垫床的稻草发出的声音，没一会儿，打呼声又传来了。农村的狗就是这样，一只叫起来，不一会儿一村的狗都开始叫了。今晚，又不太平了～果然，没过一会儿，急促的拍门声在院门口传来，同时还有隔壁李二叔的喊声:“刘大，快醒醒，你家二丫回来了。”话音未落，又传来李二叔更大声的呼喊，“快醒醒出来看看，你家二丫出事了。”我立马翻身起床，胡乱披了件衣服，搭拉着脚上的烂布鞋就开始往外跑。刚打开院门，我娘也急冲冲的跑来了。“李二叔，我二妹回来了？”我迫不及待的问过来的李二叔。“回来了，但是～”李二叔欲言又止，一脸的愁眉不展。“你们还是快去看看吧，在村头，要不是我听村里的狗叫个不停，不放心出去看看，哎～”我心里急得不行，看李二叔这样子，肯定是出了事，不然他不会这样慌慌忙忙的来叫人。我娘紧紧拉住我，显然也是急的不行。“大丫，我们快过去！”我拉着我娘的手，她的手冰凉，我俩握在一起的手抖个不停，都希望不要是心里想的那样。我看了我娘一眼，她也望着我，咯噔一下，我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，看来，我们都想到了不好的事。“娘，你等我一下，我去拿个亮。”我急匆匆的又跑回屋去了。刚拿着电筒跑出来，我爹才慢悠悠的收拾好走出来。我没理他，拉着我娘就往村东头跑去。我家有三姐妹，因为我娘没生儿子，所以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村里都抬不起头，但我爹虽然窝囊，但在家里也不是随便动手的人，不然，可能和村里那些买了的媳妇儿一样，三天两头的挨打，挨饿！二妹和三妹在几年前逃出去了，我们村有个一直流传的习俗，每十年本村的女孩要挑选一个去山神洞侍奉，传说进去都是做山神的侍女，从此过上神仙一样的生活。不过也有出来的，但是都疯了，村里人说是山神没看上，可笑。因为这个习俗，我们都想逃离村里，因为马上就要到去山神洞的日子了。其实我是不能参加山神洞选拔，因为，我是下一代山神婆，是山神和凡人的使者。至于为什么是我，我也不知道，我娘说我一出生现在的山神婆就告知了他们。所以我们决定逃出去，她们不想进山神洞，而我也不想做山神婆。那是一个炎热的夜晚，我们三姐妹半夜悄悄起床，摸黑躲过村里那些会乱吠的狗，从小路偷偷出村。其实，这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。我们村四面大山环绕，形成天然的屏障，要想出村必须先穿过密林，而如果没有跑山人带路，很容易迷失在密林里。更别说走出大山了！靠近村里的路我们都还熟，借着月光我们很顺利的进了林子。可没过一会儿，我们就发现不对劲。“大姐，你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对劲？”小妹压着声音问出口。我们的心思一直都在赶路上，三人谁都不敢说话，可走了快一个小时了，我们好像还在原处绕圈。“是有点不对劲，感觉这儿我们刚刚才走过！”我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。夜深人静的林子里，偶尔传来几声怪异的叫声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。我们三个小姑娘虽说从小在林子里窜，但是晚上几乎没人进林子，更别说今晚是为了逃出村子，大家心里可想而知更紧张了。“怕什么，可能是晚上看不清楚，这次看仔细了走，大姐，你在后面也注意一点，要是发现路不对及时提醒我。”二妹的胆子向来是大的，现在也只有她没有一丝退缩之心。接下来，我们三人都没再说话。林子里一点声音发出来我们都像是惊弓之鸟，特别是中间的小妹，一听到点声音都会抖一下，我真怕她还没出山就吓晕过去。又走了快半个小时，我们好像又回到原地了，因为这儿二妹刚刚在树上做了记号。“要不，今天我们先回去吧，改天来探清楚路再走。”小妹战战兢兢的说。“改天想走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，今天好不容易趁爹睡着了偷跑出来，下次再想找这种机会就难了。”二妹是铁了心要出去。“可是这里我们都走了几次了，根本走不出去。”村里有传说，被选中的姑娘是走不出大山的。这个时候，我不禁怀疑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的。“别说丧气话，我们只是不知道路而已。”二妹声音坚定的说着。“可是这儿只有这一条路啊，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人走过的痕迹。”我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。“会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！”小妹都快哭出来了。二妹也沉默了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敢再走，越走越怕。大家都不说话，二妹想了很久之后看着我说:“大姐，你相信那个传说吗？”“我～我不知道。”其实我心里已经开始相信了。我怀疑她俩中有一个山神选中的人，不然，大山怎么留着我们不让我们走。“大姐，我们三姐妹不能这样耗下去，你知道的，进了山神洞到底是什么情况根本没人知道。”“你……你想做什么？”我声音颤抖的问她。二妹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小妹，然后对我说:“大姐，你是下一任山神婆，或许你真走不出大山。”“那你们也可能是山神选中的人，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或者小妹的原因所以我们走不出去呢！”我着急的说。二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，她小时候就喜欢去和那些外面买来的女人待在一起，听说其中还有个大学生，她悄悄给她送吃的，她教她认字。后来，村里有些老人就在我爹娘面前说，二丫跟着外面的女人学，早晚会学坏。为此，她被爹打了一顿，从此，村里就没人见过她去找那个女人，可我知道她还是经常偷偷的去。她经常给我和小妹说，外面的世界，是我们想象不到的美好！我和小妹既心动，又向往！“大姐，所以现在我们分开走试试，看看这山神究竟是想留谁。”“就一条路，我们三个怎么分开走？”我没二妹那么有主意，想不出来她想怎么做。“你先在这儿等，我和小妹往前走，看看我们能不能走出去。”“那为什么不是小妹在这儿等？小妹最美，万一她是山神看中的人呢？”我不知道为什么，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，我不想在这儿等。“我不要，我害怕！”小妹立即哭唧唧的说。“你也看到了，小妹最小，胆子也小，先让她跟我往前走。”“那万一你俩没走回来，我怎么办？”我着急的说。“那你就回去，如果我俩能走出去，就证明山神不让你走。”二妹也开始不耐烦了。“可是，我一个人也害怕。”我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就开始害怕的发抖。“不然就我留下，你带小妹先走看能不能走出去，再继续在这儿说下去，村里人发现我们不见了就追过来了，到时谁也走不了。”二妹说完，就一副让我选择的样子。我虽然害怕一个人在这儿，但是万一我带着小妹在前面遇到什么事我可能更害怕，小妹本来就快坚持不下去了，万一吓晕过去，我还没办法处理。我想了一会儿，还是决定在这儿等，毕竟这路我们已经走了几次了，根本没看到其他路，绕一圈还是会回来这儿。所以最后我说:“好，我留在这儿等你俩，但是，你俩要是找到路了一定回来接我知道吗！”“放心吧！”二妹说完就拉着小妹往前走了，不一会儿，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。我站在原地害怕的不敢动，总感觉周围的温度更冷了，我死死的抱住自己，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忍不住到处看。深夜的山里就像有无数巨大的妖怪，随着大树上的枝丫左右摇摆，仿佛就在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会跳下来一口吃掉我。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，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，想回去，但又怕错过出村的机会，所以只好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持。又过了很久，她俩还是没回来，我心里已经开始隐约的不安了。难道真是我的原因吗？还是说她俩出了什么事？不管是因为什么，我都必须往前去看看……三个人走的时候虽然害怕，但到底有人陪着，不像现在，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林子里，总感觉后面有人在偷偷的跟着我，我强忍着害怕，边走边小声的喊着她俩……“二妹～”“小妹～”一路都注意着周围的动静，发现没什么异常，但二妹她们就是不见了。我紧张得满身大汗，恐惧、害怕，难道山神要留的人真的是我？我越想越害怕，开始往村子的方向跑……这一次，我跑出林子了。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村子，我说不出是什么心情。庆幸，又可惜！回到家里，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躺下，睁着眼胡乱的想着，等到鸡叫才起床。我爹起床后，看着在扫院子的我问道:“二丫三丫呢？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立马心虚的低下头说:“不知道，是不是出去挑水了？”我爹没说什么，去厨房舀了碗粥喝了就出去了。但两个妹妹不见了的事还是没瞒到晚上，尽管我一再的说不清楚，但到底还是没躲过我爹的一顿毒打。晚上，我娘悄悄来我房间看了看我被打的地方。叹了口气对我说:“她们既然逃出去了，那也是她们的造化，你出不了大山，还是多去瞎眼婆婆那儿走走，不然……”我是下一任山神婆的事，我从未在意过，甚至在逃避，我不想做山神婆，所以我几乎不去找瞎眼婆婆，瞎眼婆婆就是现在我们村的山神婆。我娘没有继续说下去，但我知道，留在村里，如果不做山神婆，那等待我的，或许就是进山神洞了！2我和娘急匆匆跑到村头，那里已经零零散散的围了一圈人，看来，村里那些讨厌的狗还是吵的很多人都没睡着。“二妹～”地上躺着一个人，衣衫凌乱，但样子还是我熟悉的那个人。我急忙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，人已经晕过去了，单薄的衣服下隐隐看出些伤痕，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“你看吧！逃出去都躲不过山神的惩罚！”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，虽说压低了声音，但好像又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。我娘在旁边一个劲的哭，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！“谁说不是呢，刘家这俩丫头要是没跑，去年进山神洞的人还不一定是李瘸子家那丫头呢！”不知谁又接着说。山神洞去年就是十年一进的日子，因为我两个妹妹跑了，所以最后选中了李瘸子的女儿，他家只有一个女儿，一般来说都是选我们这种家里女孩多的，但去年，不知怎么还是选中了他的女儿。“哎！可惜了那丫头，他爹妈还难过了好久，不过，要是这俩丫头没跑被选中，刘大怕是高兴得跳起来。”是的，选去山神洞是光宗耀祖的事，是会被记在村志上的，而且还会给选中的家庭很多好处，粮食，钱，还有能参与村里决策的机会。这些，在村里人的眼里，就是最好的事了。我看大家说的越来越不好，赶忙叫我娘别哭了。“先把二妹带回去，再去找胡叔来看看。”说完，我和我娘一起把二妹抱着往家走，也没管村里的人。把二妹安置好，我又急匆匆出门准备去找胡叔，胡叔是我们村里的赤脚大夫，祖祖辈辈都在大山村里行医。还没走出门，我爹的声音就在院子里传来。“这死丫头，现在知道回来了，怎么不死外面去。”“现在回来，晚了，看你醒来我不打死你。”我没理他，打着手电筒就去了胡叔家。等胡叔看过之后，天都快亮了。“胡叔，我二妹怎么样？”“身上的伤不是很严重，过几天就好了。”胡说边说边收拾他的箱子。我说:“那她怎么还不醒？”“可能是赶路累着了，明天应该能醒，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，不过……”胡叔欲言又止，好像很难说出口。“不过什么？”我着急的说。“你给她擦擦身子吧，顺便看看她后背上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！”胡叔说完就提着箱子准备离开。我娘一听，吓得退了两步，差点坐到地上。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。她急忙跑去床前准备脱二妹的衣服。我跟着胡叔大步走了出去。“胡叔，我二妹需要给开点药吗？”虽然不知道胡叔说的具体是什么，但隐隐约约猜到一点，会是那个吗？“不用了，多休息就行了。”完了之后又加了一句“吃药也没用了！”我颤抖着把诊钱递给胡叔，看着他离开，久久不敢回屋。我害怕，我怕二妹会和传说中的一样！突然，我娘崩溃的哭声从里面传来，我心里一紧，立马走进去。“啊！”只看了一眼，我吓的大叫一声跌倒在地。娘把二妹的衣服脱了，侧身躺在床上，背靠着床沿，在忽闪忽闪的油灯下，背上那张山神脸恐怖狰狞……我受不了一时的冲击，坐地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走过去。二妹没有一点醒来的征兆，我娘的哭声小了不少。看着这光滑白皙的背上突兀的出现这样一张脸，饶是听过那个传说，也觉得很不可思议。我走过去，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上去，这确实是山神脸没错了，和山神庙供奉的几乎一样，只是看着没山神庙的清晰，而且这根本不是纹上去的，不像山神庙里的涂了颜色，这个看上去就是背上长出了白生生的一张脸，比山神庙的看上去更阴森恐怖。我轻轻摸了一圈，这……完全就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一张脸。想到这里，我也不禁害怕的把手收回来。“娘，传说是真的！？”我其实不信，但现在又不得不信。我娘只顾着一个劲的哭，除了哭她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。“我不知道～，我没见过～！”我娘断断续续的说着。我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！3村里有个传说，凡是被山神选中的女子，如果不去山神洞侍奉，就会被山神诅咒，背上就会长出山神脸。而被诅咒的女人，都活不长久。山神是我们大山村侍奉的神灵，他能保佑村里平安顺遂，但我们每隔十年必须献出一名妙龄女子给山神。村里的习俗至今为止从未间断，但是随着外面来的女人越来越多，让村里的女孩也对侍奉山神产生了怀疑。特别是进去的女孩几乎没有从山神洞出来的，出来了的，都疯了。所以这件光荣的事越来越让姑娘们害怕。大山村四面环山的地势不仅隔绝了自己，也隔绝了外人，附近的村子离我们都很远。村里为了繁衍下去，就开始陆续从外面买女人回来，虽说是买，但我听那个上过大学的女人给二妹说过，好多人都是被拐来的。我娘算是更悲催的，她是隔壁王家村的，她是进山迷路被我爹捡回来的，因为没生儿子，日子也不好过，但好在我爹虽然不是个什么好男人，但还算老实，也不会随便动手。说远了，可能是受外来文化的影响，也可能是年复一年的，大家对山神庙的尊崇也没那么浓烈了，本来被选中进山神洞这么光荣的事，也越来越让年轻女孩们害怕了，用那个女人的话说。“这些都是利用封建迷信谋害无辜人的性命！”这么多年来，只是听过被山神诅咒的人背后会长山神脸，但现在村里的人中，并没有被诅咒的人，所以，这……还是第一次见。从山神洞出来的人村里倒是有一个，大家都叫她疯子小翠，她，已经四五十了吧，整天疯疯癫癫，谁给她说话都笑，问她什么也是笑，幸好还有疼她的哥哥们愿意养着她。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，我娘的声音又传来。“大丫，你去瞎子婆婆那里吧！她肯定有办法救你妹妹！”我娘总是这样，胆小怕事，遇到点事就把别人推出去解决。这些年她和我爹隔三差五就让我去瞎眼婆婆那儿，他们都觉得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，可我却不愿意。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“别去，去了就一辈子困死在这里了。”山神婆不是那么好做的，做了山神婆就要负责山神庙的事，一辈子不能结婚生子，不能走出大山村。“娘，你先别着急，这事胡叔没看到却知道，或许他会有办法呢？”“可是，你早晚都会成为山神婆，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？”我娘小声的说。“当年，你也试过了，你又走不出这大山。”是啊，当年的事，还要等二妹醒来才知道。“娘，还是先找胡叔问问吧，实在没办法我会去找瞎眼婆婆的。”我无奈的说。“二妹被诅咒这事暂时别说出去，不然以村里人的性子，肯定会把她送山神洞去。”“可是，可是你胡叔不是知道吗？”“胡叔不是个多话的人，而且他又没看到，或许他也不知道这东西。”说完这些，我们重新帮二妹收拾好，嘱咐我妈看好二妹，别让村里那些好事的进来打探。外面天已经大亮了，我爹不知道去了哪里。我从菜地里拔了几颗大青菜，尽量避着村里人去了胡叔家。“胡叔，胡叔在家吗？”站在胡叔院门口喊了两声。“来了！”胡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“胡婶，胡叔在家吗？”院门刚打开，我就迫不及待的问胡婶。“在家，你进来吧！二丫好点了吗？”胡叔胡婶都是村里老实本分的人，再加上村里就胡叔一位大夫，他们在村子里也是说得上话的。“还没醒，所以我来问问胡叔能不能开点药！”我不知道胡婶对二丫的事了解多少，所以没有随便说二妹的事。“你胡叔在堂屋呢，你进去就是。”一进到堂屋，我就看到胡叔在处理他的药材。“胡叔……”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。“你是来问山神脸的事吧！”胡叔直接开口，听着胡叔这语气，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。“胡叔，我二妹的背上怎么会长出山神脸，传说是真的？”我不确定的问。“其实我知道的不多，如果你想问解除诅咒的事，还是去问问瞎眼婆婆吧！”胡叔悠悠叹了口气说道。我最不想找的就是瞎眼婆婆，我有种感觉，如果去了，那我就真的逃不掉了。“胡叔，你都没看到我二妹背上的山神脸，你只是把脉就知道了，你肯定也知道什么，求求你告诉我吧！”我一直觉得胡叔是我们村懂得最多的人，而且他还乐善好施，从来不会仗势欺人，村里人但凡有个三病两痛的，只要叫他，他立马就去。而且，我无意中看到过，那些外面来的女人，他也偷偷的帮助过，不仅是看病，有些实在可怜的，还会偷偷塞点吃的。“大丫，不是我不想帮你，这事儿我确实帮不了。”看胡叔的样子不像作假。“那你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吗？我去想办法！”胡叔看我态度坚决，也没继续推脱了。“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，传说不是假的，你二妹身上的诅咒是我第二次见到了，上一个还是好几十年前了，那时候我还是小孩。”我静静听着胡叔说出关于诅咒的事。“那也是一个想逃出去的姑娘，但是没有你二妹那么幸运，她在山里转了几天，没能出去，被村民找回来了。”“没出去也被诅咒了？”我很疑惑。胡叔看了我一眼，没回答我，继续说着。“回来以后倒也没什么异常，但也就半个月的样子吧，她自己感觉背上很痒，去抓的时候发现背上长出了东西，让她娘一看，差点把她娘吓死，本来就可怕的山神脸被她抓的血淋淋的，更显得恐惧狰狞了。那时候对山神庙的崇敬和现在可不一样，大家对诅咒是怕到极致，也不敢声张，又偷偷来求了我爹去看，想着如果没有办法，至少止止痒也是好的。胡叔叹了口气接着说:“哎！那时候我还跟着我爹学习看病，我爹一把脉就把出来了，看了那家人一眼，又让我去把把看有什么不同，被诅咒的人脉象和其他的人是有明显区别的，能～摸出两股脉象！你肯定不懂，但，你二妹我也摸出了同样的脉！”“那后来呢？后来发生了什么？”我急着问。胡叔露出惋惜的表情，“后来，那姑娘死了！”“死了？怎么死的？”我懵了一瞬，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？“我爹一摸就知道那姑娘被诅咒了，所以问了症状，开了些止痒的药给她，其他的也没问。”“没过几天，那姑娘自己被吓得有点神志不清，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村里人知道了，村里人肯定是容不下被诅咒的人的，最后让山神婆送去了山神洞了，送去的那天，我也在，不知道是谁把她衣服扒开了，我看到她背上长的那东西了，不过看见的人应该没几个！”我听后说不清是什么心情，感觉知道了一些，又好像有更大的谜团需要解开。山神庙里，真的有山神吗？选中的姑娘要进山神洞，那为什么被惩罚的人也要进山神洞呢？我之所以不愿意去找瞎眼婆婆，是因为我总觉得这些都是封建迷信，但这一刻，我开始怀疑了！“所以，你也没有其他办法吗？”我试探着问～胡叔轻轻的摇摇头！“如果有，那个姑娘或许也不会进山神洞了，”“胡叔，那我二妹的事？”胡叔看了我一眼:“你二妹的伤养几天就好了，其他没什么问题。”我听着胡叔这话就放心了，他不是多话的人，而且听他说那姑娘的事就知道，他们没想过把这事告诉村里人。“打扰了，胡叔，那我就先回去了！”看胡叔也没什么要说的了，继续整理着他的药材，我起身准备回去。“大丫，这就是我们的命，逃不掉的！”走到门口，听到胡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。我转身想问问他什么意思，但见他头也没抬的又在整理着他的药材。“胡叔……”我刚开口，胡叔就朝我摆摆手。“回去吧！你总会知道的。”来的时候只想问问诅咒的事，可回去的时候却带了满身的疑问。胡叔最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？我们的命是什么意思？是说二妹会像那个姑娘一样的结局，还是说我逃不掉山神婆的事？那他的我们是说我和他吗？为什么他会说逃不掉，他想逃掉什么？本来以为好像知道点诅咒的事了，结果，好像连这事的边都没摸到。一切，还得等二妹醒了再说。心里想着这些事，一抬头发现都到家门口了。隔壁几个婶子伸长了脖子往我家望，眼里的好奇和八卦藏都藏不住。“大丫，你二妹醒了没？”刘家婶子忍不住好奇问出口。“还没有婶子，你们今天没下地啊？”虽然不想和她们说二妹的事，但都是隔壁邻居的，也不好得罪。“你二妹醒了你们可得好好问问，这满身伤的回来，可别是受了多大的欺负。”另一个婶子接着开口。我没接话，开门准备进去。“这些年轻姑娘啊，总觉得外面好，这外面要好，村长早带我们出去了。”“谁说不是呢？还是怪那些外面来的女人，一天到晚就给村里年轻姑娘们说些有的没的，特别是大山家的，那就不是个安分人。”她们说的大山家的，就是那个大学生，谢云静，也是二丫在村子里经常去找的那个人。我把门一关，没再听她们说些什么，不过都是些琐碎的闲话罢了。进屋看我娘还守在二妹床边没离开，爹也没在，说也奇怪，我爹昨晚骂过之后就没出现过了。“怎么样？”我娘一见着我就迫不及待的问。我摇了摇头，不知道说什么。“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？我不想让她进山神洞。”我娘不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，没有村里人对山神庙的那种信念。她现在，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而已。“先瞒着，等二妹醒来再看看吧！”我感到精疲力尽了。我娘没再说什么，转身出了屋子。我想劝两句，想想还是算了，我又能说什么呢！4二妹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的，我娘一直陪着她，所以她一醒来娘就发现了。“大丫，大丫你快进来！”我娘的声音传来，我快步走进房里。“怎么了？是二妹醒了吗？”虽然是问我娘，但是我眼睛却看着床上的二妹。二妹醒了，睁着大眼睛，但眼里空洞洞的，不知道她在看什么。我走过去，轻声叫了她一句，她慢悠悠的转头看向我。“大姐～”二妹声音嘶哑的叫了我一声。我顺手端了碗水给她，扶她坐起来给她喂水。“感觉怎么样？饿不饿？”我问她。我妈一听，立马站起身自顾自的说:“都几天没吃东西了，我先去给你做点吃的，你等着。”说完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。等二妹喝完水，我重新扶她躺下，她现在确实虚弱得很。“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？”二妹愣愣的望着我，虽然看着我，但眼神又是涣散的，好像在透过我看其他东西。“大姐，你怪我吗？”二妹看了我一会儿后问。“你是说出村子的事吗？”二妹就那样看着我，没说话。“现在不怪了！还有点庆幸没有出去。”我如实的说。要说一点不介意是不可能的，为什么当时她俩都走了没回来叫我，明明说好的一起。“你背上的那个是怎么回事？”我问她。刚一说完，她的表情就开始变了，好像很害怕，全身开始发抖，嘴里开始喃喃自语:“他来了，他来了～”“二妹！”我大声叫她，想让她清醒一点。可她看着我开始大声说着:“他来了，他来了～”。“谁来了？”我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，但莫名的感到周围阴森了。二妹更激动了，一下子坐起来双手抓着我，力气大的根本不像是几天没吃饭的人。“啊！他来了～”我娘听到她的喊声，端了碗吃的大步走进来:“谁来了？你二妹怎么吓成这样？”“我不知道，突然就这样了！”我说。还没说完，可能体力不支，二妹又晕过去了。“怎么回事？”我娘焦急的问。“我真的不知道，刚问了她背的事就这样了。”我娘走过去看了看她，没再说话，出去了。我拿着我娘端进来的碗，把人扶起来，给灌了点米汤进去，不知道是不是饿的，米汤还是顺利吃进去了。刚刚也没来得及问三妹的事，为什么三妹没和她一起回来？她俩都出去了，三妹会不会也被诅咒了。算了，看这样子还是等她先养好身子再说吧。直到晚上，我终于看到我爹了，从外面扛着锄头回来，看着我也没说什么。这很不对劲，以前无事他都会骂几句，今天不仅没说二妹的事，连见着我也没习惯性的骂两句。“爹，你去哪儿了？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你。”没想到我一问，我爹立马眼神闪躲，一看就是做了什么的心虚模样。“你管老子做什么，饭还没好吗？你们一天天的在家也不知道要懒成什么样，还让老子干活养你们。”我没在说话，我爹虽然人不怎么样，但不会随便动手，一般就是嘴上骂几句。“二妹回来了这么久，你不去看看她吗？”“老子看她干什么，一个赔钱货，还敢偷跑出去，害得老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了，她怎么不死外面，还看她，我不打死她就是好的了。”我爹一边去，一边放下锄头去了堂屋，听着还在骂些什么，但不过就是那些话罢了。接下来怎么办？我不知道。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，我是被吓醒了，又梦到我们三姐妹逃出去那个晚上，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，每次都逃不出去，每次都是跑着跑着就吓醒了！还没缓过来，就看到隔壁床上的二妹已经坐起来了，正背对着镜子一下一下的用手梳着她的辫子，可能是听到我醒了的声音，她转过头对着我阴恻恻的一笑。我吓得动都不敢动，缓了好一会儿，正想轻轻下床，二妹突然站起来了，悠悠的对我说了一句:“大姐，我出去走走！”“你要去哪？”我急忙出声。二妹的样子又恢复正常了，她边往外走，边说:“我去看看疯子婆！”疯子婆就是从山神洞出来的疯子小翠，我们这些小辈才叫她疯子婆！我怕她出去被村里人知道什么，所以想阻止她:“你找她做什么？她一个疯子能知道什么？”二妹轻笑了一声，没再理我，自顾自的走了。我怕出什么事，赶快收拾好，简单洗漱一下就跟着跑出去。等我找到她的时候，她已经和疯子婆坐一起了。我不知道她和疯子婆说了什么，只看到她在疯子婆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，疯子婆也没再像往常一个劲儿的笑了。正想说什么，疯子婆看到我走近了，又开始一个劲儿的笑起来，只是边笑边看着二妹说:“山神婆！山神婆！”听着像是祭祀时唱的那支祭祀曲。二妹也转头望向我，没再说什么，起身走了。我跟过去想要和她一起，她转身对我说:“大姐，你先回去吧，我去找大山哥媳妇儿说说话！”我和大山媳妇儿的关系一般，也确实不好跟着，嘱咐她小心些后，只好先回去了。5我在家等着二妹回来，心里太多疑问想问清楚。一边又很担心，二妹这样子时好时坏的，也怕她在外面犯病。幸好，也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，没看出什么异样。“大姐，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，我们找个地方说吧！”二妹回家来就直接对我说。我心里确实很多事想问她，所以也没说什么，跟着我往外走。二妹带我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，看着远处说:“大姐，有些事我可能没法说，但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。”我顺着她的眼神望出去，远处隐隐露出的是山神庙的庙顶，被树林遮挡的若隐若现。她又看了我一眼，接着说:“你知道的，有些事就算你问了我也没法说出口。”我一下子就想到昨天问她山神脸的事，难道诅咒的事不能说？！“好，我昨天就想问你，三妹呢？”“三妹没事，大姐，外面和他们说的根本不一样，那些男人回来总是说外面危险，其实是怕我们出去而已，或许他们口中的危险，也是为他们自己没本事找的借口。”确实是，村子里有一支出村的队伍，其实也就四五个人，而且规定只有男人可以出去，出去换购东西，还有这些年带进来的女人，这些都靠那些能出村子的男人。他们回来就会告诉村里人外面有多么可怕，有多难生存。“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？”我想，这是每一个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都想知道的事。“外面的世界很美好，有很多我们没见过的东西，有很多好吃的，也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首饰，这些，是形容不出来的。”二妹说着的时候，嘴角都隐隐带着一抹笑，看得出来，她很喜欢外面的世界。她虽然说着很美好，但我想象不到很美好的东西是什么样的，我只知道村长女儿的红色衣服很漂亮，只要是肉就都好吃。“三妹还会回来吗？”想象不出来，还是说说其他的吧。“应该不会回来了，出去之后就发现，原来村子就是一个监牢，我们被这四面八方的大山困死在里面还不自知。”说完，二妹直直的看向我:“大姐，你想出去吗？我可以带你出去。”“你带我出去？你知道出去的办法了？”我立刻问她。“嗯，其实那晚我们也没想到就那么走出去了，也是无意中崴了脚，结果就那样走出去了，等我们想往回接你的时候，发现根本走不回去了，我和三妹只好大着胆子往前走，或者，山神确实不想你离开吧！不过，如果你想出去，我可以再带你试试！”按理说逃出村子的女人应该受到惩罚的，但二妹这次回来村长和瞎眼婆婆都没说什么，看样子，应该不会管了。我怔怔的发神:“再试一次吗？你有把握带我出去？”二妹看了我好一会儿没有说话，接着回了我一句:“我大概知道出去的方法了，不过是些障眼法而已，但是，你得让山神同意，不然，像我，出去了也得回来。”听着二妹的话，我既高兴又惆怅:“我不知道怎么做啊？”“去找瞎眼婆婆，她肯定知道，而且，我的事也要她解决了我才能带你走。”二妹看着我说道。事情好像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圈，绕一圈现在又回到原位。我，必须去找瞎眼婆婆吗？“可是，你知道我只要去找她就逃不过了，我不想做山神婆。”“山神婆的继承是要有仪式的，你先去把我们的事情了解清楚然后再解决，最后你不进行仪式不就行了！”二妹的话好像很有道理，但我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“让我想想吧！”“大姐，我们时间不多了。”二妹突然拉住我的手认真的说。6找山神婆的事我没犹豫多久，既然都是躲不掉的命运，那还是去问问山神婆吧！瞎眼婆婆一个人独居在村后，其实她的眼睛也不是完全看不到，只是看不大清楚了，所以村里人习惯叫她瞎眼婆婆。我因为一直没同意做山神婆，所以还没正式拜师，她也就没有教我任何祭祀的事。既然去找她，那也就默认了接任山神婆的事了。“进来吧！”刚走到门口，瞎眼婆婆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，我不自觉的颤了颤。轻轻走进去，瞎眼婆婆坐在堂屋里，屋子有点暗，借着外面的光线勉强能看清整个屋子。我还是小时候来过瞎眼婆婆家里，那时还什么都不懂，后来懂事了，就很抗拒来这儿。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幅大的山神画像，这是每次祭祀都会请去庙里的，我见过。山神像周围挂着些红色的布幔，因为年岁长了，颜色都偏黑了。斑驳的光线再加上墙上这些吊着的微微飘动东西，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阴森恐怖，只看一眼，就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“婆婆！”我轻声叫她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，我总感觉屋子里冷嗖嗖的。“来了，想好了吗？”瞎眼婆婆直直盯着我，这一刻，我感觉整个人被看透了，站着动都不敢动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。她不是看不见吗？我怎么自己吓自己！“我想没想好不也改变不了什么吗？”我小声的嘀咕。瞎眼婆婆应该没听见，我又大点声的说:“婆婆，我答应接任，但是我要知道诅咒的事，诅咒能解开吗？”瞎眼婆婆脸色一变，阴沉的说:“你没资格谈条件，能被我选中，是你的福气。”她的话一出口，我就不自觉的抖了抖，好像周围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一些。我不敢再说什么，正心里后悔不该来的，瞎眼婆婆又继续说:“不过，你既然来了，做了山神婆，你想知道的事山神婆都会知道。”她的意思是想要知道诅咒的事那就必须是山神婆了。“好，我会跟着你好好学的。”“通知村子，准备拜师仪式，等把我这一身本领学去，才能去山神庙开祭坛告知山神。”瞎眼婆婆说完就没再开口了。“好！”我恭敬的退出去，虽然不大情愿的，但其实心里还是有准备，知道这事随时都可能发生。从瞎眼婆婆家里出来，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，在她面前不自然的就会浑身紧绷，好像穿戴着枷锁，不敢肆意妄为。出来后我直接去了村长家，村长年逾古稀，但给人感觉严肃庄重，幽深的眼睛好像古井一般看不到底。他听我说了来意，没说什么，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，让我回去等着就是了。直到走出去很远，我都还感觉他的眼神没有从我身上离开，让我莫名的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7到家之后我就去找了二妹，她又在房里发病了，躲在床角，不停的喃喃自语:“他来了，他来了！”我不想过去刺激她，但她口中的‘他’到底是谁？是人吗？等爹娘回来，我趁机告诉他们我的决定，我娘深深看了我一眼，没说什么。我爹倒是明显的高兴不少，也是，这在村里人的眼中，那可是大喜事，毕竟不是谁都能成为山神婆的，我爹以前就骂我不知好歹。村长没过两天就让人通知我们可以拜师了，这几天二妹除了偶尔发病以外，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。偶尔我还陪她在村里走走，和大家寒暄几句，心情好的时候还和我聊聊外面的人和事。我一边告诉自己我的命就是留在村里做山神婆，一边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。我爹也没对二妹做什么，只是偶尔呛两句，可能是我要做山神婆了，他心情好。拜师仪式郑重但简单，毕竟还不是正式的接任，所以只是村里准备了一些拜师物品，给山神像焚香，然后由瞎眼婆婆念了些高深复杂的话，再当着众人给瞎眼婆婆敬碗茶就完成了拜师仪式，说是茶，也不过村里进山采的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草。拜师以后，我大部分时间就开始和我师父待在一起了。“要做山神婆，你往后所知道的一切就只能牢记在心里，不能告诉任何人，除了下一任山神婆。”传授前，师父就先警告我，我心里隐隐还有些激动，离诅咒的事又近了一点。师父开始给我传授关于山神的事，我们是连接神和人的媒介，有些东西确实很神奇又很高深。越了解山神的事，其实心里的敬畏越多一分，关于山神，和村里人流传的说法大部分都相同，每十年要选一个女孩进山神洞，但选人的标准由山神婆提出，最后决定的人一般是村长。具体怎么选，师父说等再过一段时间会告诉我。多数传授的还是些关于各种祭祀的事，说着简单，其实真正接触了还是感觉神秘又复杂。接连几天，师父都没说到关于诅咒的事，我也有些急了，开始时的害怕现在倒是少了很多，所以又忍不住向师父打听。“师父，诅咒是怎么回事？”师傅看了我一眼，虽然知道她可能看不见，但我还是有点心虚的低下了头，深怕她看出什么来。“你想问你二妹背上长的那东西吧？”师父直接开口。我吓住了，哆嗦着开口:“你……你知道了！”师父冷哼了一声！“哼！二丫胆子大，聪明，但是太自以为是了。”“是胡叔告诉你的？”我试探的问。师父看着我，叹了口气，不过说出口的话明显没那么冷了。“如果你在别人面前说这个话，那你会给你胡叔带去很大的麻烦。”然后，她又接着说:“你什么都好，就是看人的眼光不行，人，不能只用眼睛看，耳朵听，你要用心去感受，你要看他的眼神，不然你成不了合格的山神婆。”“什么意思？不是胡叔说的？”我有点搞不懂了。“你不要把我看的太简单，也别把好人看复杂了，你以为，二丫为什么回村没受到惩罚？”师父轻嗤一声。“那是因为惩罚已经在她身上了。”我惊讶的瞪大眼睛:“原来，你们都知道！”“可是，真的有山神给她惩罚吗？”师父望着屋外，透进来的那点阳光印在她沟壑纵明的脸上，无端的增加了一股沧桑。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，师父到底多少岁了？我出生时她就是山神婆了，岁月只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，可她的身体依旧硬朗，眼睛虽然不好，但她的行动却自如，一点也看不出她会是一个眼盲的老年人。改天，找机会问问！“你是山神婆，必须对山神尊敬，哪怕一丝一毫的质疑也不行！”师父隔了好一会儿才严肃的对我说。“不过，你二妹的事，我虽然能猜到一点，但她回来第二天，你爹就来找过我了，你也不用太担心被发现，村长也是知道的。”听了师父的话，我心里却没有一点放松，怪不得二妹回来后爹那么反常，原来是一早就出卖了家人，看来那晚娘惊叫出声的时候爹应该也发现了。已经这么多人知道了，那村里人知道就会是早晚的事，我要快点打听诅咒的事了。“那师父，诅咒能破解吗？”我小心翼翼的问。师父叹了口气，明显看出她很纠结:“可破又不能破，没有完成继任仪式，你还不能知道！”如果完成继任，那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，一时间，我也陷入两难的地步。这几天我也了解到，接任山神婆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，但是物品的准备可能都要出村人在外面带进来，仪式会进行三天三夜，这是村里的大事，所以全村人都会参加。最后，需要用我的血在祭盘上完成契约，代表永不背叛，祭盘就在山神庙中，我也看到过，看着应该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东西了，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形，像文字又不像文字，虽然我不大认识字，但一些简单的字我还是认识的。后来，我才知道，那些是古时候的文字，很久远的时候的。不过师父没告诉我背叛契约会有什么后果，毕竟，从未发生过。8我急切的想知道诅咒的事，但没有完成继任，师父一点都不打算告诉我。我还在胆战心惊的时候，又有大事发生了。三妹回来了，还带回来一个男人！因为我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师父这里，开始还害怕，现在习惯之后几乎就住这里了。所以三妹回来的时候还是我爹来告诉师父我才知道。看吧！我爹就是这么胆小，又这么精明。他以为，他找了师父，妹妹们的事就和他无关了。师父没说什么，让我回去看看，我迫不及待的就回去了。进屋一看，三妹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，一头卷发像水波一样飘散着，头发也换了颜色，那是我没有见过的，黄黄的，好看的颜色，白白嫩嫩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以前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子了，红唇也显得格外妖艳，像是村里人说的吃了小孩的妖精。我一时间不敢认，还是她怯怯的叫了一声“大姐”我才回过神！“回来了，你～没事吧？”“大姐，我没事，给你介绍一下，这是陪我回来的康文杰，他一直在研究二姐背上的肉瘤，现在有点进展了，所以我带他回来给二姐再看看。”我心里咯噔一声，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。“村里不让带外人进来，你会害死大家的！”“大姐，二姐的命重要，现在是法治社会，害人是犯法的。”三妹真的不是我认识的三妹了，连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。“村长一会儿肯定会来抓他的，你怎么带进来的，就快带他走。”说完，我就看向三妹带回来的男人。只一眼，自己在他面前就感觉自惭形秽，我从未看过这么好看干净的男人，他和村里的人都不同，我突然想起二妹以前说的一个词，‘温文尔雅’以前不懂是什么意思，这一刻我懂了，这个男人就是看他一眼仿佛一阵清风吹来，还带花香的那种。原来，外面的男人长这样！“大姐，你听我说，康文杰已经研究出二姐背上的肉瘤根本就不是诅咒。”我看向三妹，疑惑的说:“不是诅咒？那是什么？”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康文杰说话了:“经过我们团队反复的研究，那应该是一种毒素，准确说可能是一种病毒，但具体是怎么造成的我们还需要在村子里查查，这样才能研究出解毒的办法。”“这怎么可能？”我不相信，但是看三妹和康文杰的样子又不像是骗人的，他们说的话已经超出我的认知了。“大姐，没有什么不可能，你看，村子不是说外人进不来吗？可只要知道进村的方法，其实谁都可以进来的。”三妹很耐心的告诉我。我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，村长就带着人闯进我家来了。“村子没有允许是不能带外人进来的，更何况是男人，把二丫三丫和这个男人抓起来！”村长一进来就让抓人，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。倒是三妹还镇定自若:“村长，他也不是外人，他是我男朋友，也算是村里人。”村长听了三丫的话，明显感觉更气愤了，阴沉着脸说:“你和二丫逃出去的事还没和你们算账呢，居然还敢不经村里允许带人进来，你这是背叛了整个村子，看来，你们都得进山神洞，让山神惩罚。”跟着师父后才知道，进山神洞有两种情况，师父说洞里还有洞，进去侍奉山神的进主洞，但被惩罚进去的，就要进死洞，进死洞必死无疑。村长说完，就让村民抓人，可刚一动，‘砰’的一声巨响在村长脚下响起，带动着院子的灰尘扬了旁边的人一身。胆小的村民甚至吓得坐到地上了，我也被吓得脚下一软，幸好三妹及时扶住我。“大姐，别怕，这是抢，村里人不敢把我们怎么样！”三妹在我耳边轻声说。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，他们有枪，而且康文杰根本没动，说明三妹带进来的还有其他人。村里很多人是知道抢的，虽然村子里没有，但出村人见过，回来给大家说过，说的时候那种羡慕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一种可望不可求的东西，不过听说一般人得不到。村长也被吓住了，不过毕竟是村长，没一会儿倒也缓过来了。只是看向三妹的时候眼里的杀意藏都藏不住。“你到底带了多少人进来？”村长也看出这一枪不是康文杰和三妹开的。话音刚落，院子外又涌进来一群人，大概十几人，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东西，那应该就是枪了！跟着村子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出过村子的，所以见这么多枪指着，腿也不自觉的哆嗦起来。“村长，我们回来只是想了解你们所说的‘诅咒’究竟是怎么回事，带人进来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。”一直没说话的二妹也开口了，这些人到了，她好像也不在乎诅咒被发现的事了。“你以为带这么多人进来就能解除诅咒吗？笑话！你们背叛了大山村，必死无疑！”村长冷笑着说。周围的村民听见这话都开始窃窃私语，有些人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惊恐的表情。“根本没有什么诅咒，这只是一种毒罢了，你别想欺瞒大家！”二妹激动的说。话毕，村长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，我心里一下子明白了，村长知道这事。这么多枪指着，村长也知道今天拿二妹三妹没办法了:“是不是诅咒，你不是很清楚吗？二丫，山神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的人。”说完，转眼看着三妹。三妹明显吓的躲藏了一下，避开了他的眼神。最后僵持不下，村长带人离开了。等村里的人都走光了，我害怕的问三妹:“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回来？”三妹没开口，二妹看了我一眼说:“这些是谢云静家派来的。”“啊！”我更惊讶了，怎么和谢云静扯上了。二妹接着说:“谢云静家里不简单，因为被她表妹联合外人算计她，最后阴差阳错被拐卖到了我们村里，出村之前她就告诉了我她的事和她家的地址，让我如果能出去一定要去找她家人，她家里人会来救她的。”“她居然这么相信你！”我感到不可思议。“你以为我想逃出去是临时决定的吗？村子不是想走就能走的，要不是她给我出主意，让我先跟着出村人去看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二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，看了我一眼没再继续说了。“去看了什么？”我感觉她瞒着我什么事。“没什么，反正阴差阳错的出去了！”我又转头看向三妹，三妹立刻躲避我的眼神，哼～我唇角微微动了动，看来她俩有事瞒着我。我没再问什么，现在村里人忌惮着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，所以，我也没再去师父那里，怕出什么意外。过了一会儿，二妹交代我:“谢云静的事你先别说出去，等我们走的时候再带她一起，不然中途怕出意外。”我点了点头，她们回来准备的很充分，根本就不像是被逼无奈回来的。9事情还没开始调查，二妹又突然发病了，这次发病明显和前几次不同，也没有人刺激，突然就晕过去了。就连三妹带进来的康文杰都措手不及。不过，康文杰应该是医学世家子弟，没想到他还会针灸，没一会儿就在二妹身上动了针，他说是暂时压制毒性，必须尽快找到源头。三妹和康文杰都有意无意的看着我，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去找师父，但在那之前，我要单独找三妹问点事。她和二妹瞒着我的事！三妹毕竟不像二妹，二妹胆大又聪明，三妹虽然是我们姐妹中长得最漂亮的，但可能是有我和二妹的保护，她一直都很单纯。所以，没费多少功夫，我就知道了。“所以，二妹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出村的路，只是不想让我出去而已？”听三妹说了个大概，我便猜出了当时我们三个出村的事为什么我没能出去。三妹说，出村的路其实很简单，只是一个障眼法，路中有一棵大树，看着就是普通的树林，没有路，但只要准确找中了，往前一直走，就会找到一条挨着悬崖的小路，只是两边都长满了杂草，再加上靠近崖壁，普通人就算发现了，应该也不敢往前走。我问了三妹，听没听到我找她们时的喊声，她说听到了，但二妹不让她说话。二妹没想带我出村，但她又不想我怨恨她们留下我，所以当时就装作找不到路分开走，三妹说:“二姐不是不想带你出村，只是怕我们三个都走了，村里人找爹娘算账，留下我这个下任山神婆，村里人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，所以大姐，你别怪我们，这次我们一定带你走，爹娘也带走！”我笑了笑，说:“三妹，我没怪你们，我只是担心你们，怕你们当时遇到了什么危险，只要你们平安就行了！”三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:“大姐，你真好！”是啊，因为我好，所以你们连告诉我真相都不敢吗？二妹回来之后还骗我帮她解除诅咒！哈哈哈哈！真可笑啊！我又问了些二妹的事，从三妹口子知道二妹计划出村不是准备了几天就决定的。因为谢云静告诉了她家里的情况，所以她俩商量由二妹跑出去通知她家里人来救她，毕竟是上过大学的人，心思活络。先是趁村里人出去，二妹偷偷跟着看能不能找到路，没想到真被她发现了其中的秘密，然后二妹不想让我跟着出去，只要把我留下，村里人对这事就不会抓着不放。一切都被她算的刚刚好，真是佩服我的妹妹，不过出去之后也没那么顺利，听三妹说，辗转好久才找到谢云静家里，没想到还没计划好，二妹的毒瘤就长出来了，伴随着偶尔会胡言乱语，所以二妹决定由她先回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，至于为什么会满身伤痕的回来，三妹说她也不清楚，但当时他们有让人陪着二妹回来的，只是那人不见了。我那聪明又大胆的二妹，回来又想骗我帮她找到解除身上山神脸的办法，但她可能不知道，其实我一直对当时没能出村抱着怀疑，依我二妹的性子，她没把握出去就不会连夜带我们走，既然最后她出去了，那留我的就不一定是山神还是人了。当时心慌害怕没想通，但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也慢慢回过味来了。既然她想让我去山神婆那里打探消息，我也是顺势而为，正好了解了解山神庙的事，我可不想出去了还因为什么诅咒回来。既然现在出村的路这么多人都知道了，那就只能看看师父和村长准备怎么做了。正好，三妹他们也想让我去师父那里……我独自去找师父，村里人虽然对我指指点点，但也不敢把我怎么样，这事本来也不关我的事，加上我现在也算半个山神婆，他们只能看着我干气愤！“师父！”师父还是像老样子，一个人坐在这冷冰冰的屋子里。“二丫三丫闯的是大祸，你到底知不知道。”师父生气的质问，那看不大清的眼睛里我都感到了一丝凌厉。我立马害怕的跪下来，说:“师父，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你这里，我真不知道她们会带人进村。”感觉师父用那浑浊不清的眼睛打量了我很久，直到我背上都开始冒冷汗了，才让我起来。我低着头在师父面前轻声问:“师父，村长他们会怎么对我家？”师父冷哼一声，说:“还用说吗？村里犯了大错的人是怎么惩罚的？更别提你这两个妹妹是捅了天的大错。”是呀！不都是送进山神洞去吗！“师父，三妹带进来的那个人说，说二妹是中毒才长出的肉瘤，不是什么诅咒，是这样吗？”“大丫！别忘了你是山神婆！”师父语气严肃。师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。“那诅咒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“都是要进山神洞的人了，问清楚了还不是死路一条，真以为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吗？”“师父，我也是为了村子着想，他们这么多人都带着枪，万一……至少我知道了还能想着怎么劝一劝。”师父还没开口，突然村长冰凉的话从身后传来:“告诉她吧！但是，不管是外面进来的人还是你两个妹妹，都必须送进山神洞。”10当着村长的面，师父把山神的事都告诉我了，本来是不符合规矩的，但是现在村里的人虽然多，但根本拿热武器没有办法。我听完心情也很复杂，但还是大着胆子和师父村长商量了很久，村长走了以后，我坐在师父的屋里看着山神像久久回不过神来。直到师父提醒我该回去了，我才慢慢从思绪里走出来！我没有直接回去，我知道现在他们都很着急，但是，急又怎么样，我在村子里急的时候，她们也没在意过。我去了胡叔家，有些事，我想问问胡叔。胡叔对我的到来还是感到一点诧异！“是二丫的事吗？我真的没有办法。”“胡叔，你和村长山神婆都是洞里那人最信任的人的传人，你有想过离开吗？”胡叔盯着我，微微叹了口气。“你都知道了？”“现在三妹带了这么厉害的人回来，师父和村长都没办法了，所以想让我带他们去洞里。”说完，我接着问:“你想过离开吗？你们都是他选中的人，但现在村里几乎就是村长和我师父说了算。”胡叔笑了笑:“你不是也想离开吗，但你看，我们不还是一样待在这儿出不去，这就是我们的命！”这是胡叔第二次给我说‘命’，但我，不信命！“其实，从我父亲那辈开始，他就想把我送出去了，也试过很多办法，开始也不想我继续继承他的衣钵，可最后……哎！所以，躲不过的。”“是吗？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！你看我三妹，她也出去了，为什么没事？”我笑了笑，没再说什么。回去以后，三妹就着急的问我怎么样？我直接把师父那儿听来的关于山神的事告诉他们。其实，山神是真的，又不算是真的。这些都是记载在山神婆传志里的，山神洞就是一个墓，一个已经几百年了的墓，而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守墓人。墓里的人叫胥煜，他是一位能人，传说他技艺通玄，身负密传，死后为了能不被外人发现，所以在身前就寻了这么一处世外之地，在预感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，就带着家仆住了进来，并把出路设下机关，让外人无法进入。但为了保障山里有源源不断的人，也为了不和外面脱节，他把进出山里的方法告诉了他最信任的人，也就是那时的村长，算是他的管家了。考虑到山里大家生病没有大夫，所以把府医也带来了，但府医却不是心甘情愿的留下，所以他赐予府医和村长一样的权利，但却不会给他出山的方法，一边需要他，一边又防着他。后来，为保他香火源源不断，就干脆在墓外修了一个庙，给大家编造出一个故事，他就是故事里的神，让大家爱戴他，尊崇他，而传播这个故事的人，就是山神婆，她也和村长有几乎相同的权利。山神洞的墓洞不是人为修建，而是天然的，但传志上说，墓里还有守墓的神兽，所以每十年送进去的人，会由神兽带去侍奉墓主，但师父和村长都说没见过，毕竟他们送人进去其实也不会走太远，说是送进神桥处就出来了，我不知道神桥是什么，但他们说，过了神桥的人就没法往回走了，那是神和人的分界线。我其实不大信，传志毕竟是寥寥数笔，这些事多数都是历代村长和山神婆传下来的，死前也会传给后人，保证村子的人一直守着山神洞。听完我说的，三妹也愣愣的没说话，缓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原来，所谓的山神，竟然是别人为我们编织的谎言，让我们世世代代还要为他牺牲。”“那诅咒的事呢？大姐他们有没有说诅咒的事。”“说了”我说:“你们查到的应该不错，二妹应该是中毒，师父说，其实一早就发现二妹不对劲，她打听出村的事被人发现了，为了防止她出去，山神婆给她吃了一种丹丸，说是胥煜传下来的，就是为了防止意外，村里人只要发现有出村心思的人，都会偷偷给她们吃，然后就算她们出去了，也会因为这个回来。”“所以，我没事是因为我没吃吗？那，那二姐是什么时候吃的？”三妹说。“这就要问爹了，他什么时候给二妹吃的。”家里人下毒，那可容易多了。“不过我猜，爹应该也不知道他给二妹吃的是什么！”以我爹那脑子，让人利用了还以为别人在重用他。“那也不对啊，如果是说觉得不对劲的女孩都吃了，那要是没出村的怎么没见过发病的？这是怎么控制的？”“师父说，这药保存下来的本来就不多了，到她这儿就只剩下三颗了，要形成诅咒必须要经过出村的路才行，所以，在你们出村那里还有一道机关，是一种植物，吃了药的人经过闻了味道，就会发作。”“怪不得，也是环环相扣了！”一直没说话的康文杰开口了。“那现在怎么办？有解药吗？”我看了三妹一眼，神色有点复杂。“有，必须进山神洞！”我的话一出口，三妹脸色都变了。“没有其他办法吗？”我看了康文杰一眼，眼神躲闪了一下，回答她:“师父说守护兽，就是守墓的神兽的血可解，如果要解毒，就必须进去找守护兽。”“都几百年了，守护兽怎么可能活着！”三妹不信。我本来也不信，但村长说守护兽是不会死的。“现在没有办法了，只能进去试试。”我说。“不是还有那丹丸吗？让他们给我我拿出去研究研究。”康文杰说。我摇了摇头，说:“师父说我还没有正式完成接任仪式，不可能给我，还有就是来不及了，二妹坚持不了那么久。”说完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！山神洞，不得不进了。11既然决定要进，三妹带进来那些人很快就做好了准备，都是些训练有素的人，对山神洞也没有敬畏。或许他们心里还有些兴奋吧，毕竟知道这是一座墓穴，里面或许有想不到的财富，而且拿着这么多热武器，也不怕神啊兽的。我同师父和村长说了他们准备进去，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，我让他们进洞，但三妹和二妹不去，所以师父和村长没说什么就开了山神庙。我不打算进去，对我来说始终是敬畏的，里面不是活人能去的地方。三妹也没进去，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认为没必要，倒是康文杰准备跟着进去。我本打算在山神庙里等，但村长不同意，让我必须跟着进去把他们送到神桥那里。我没办法还是同意了，虽然心里很害怕，但这事确实是我们三人商量好的，万一出现什么变故，也好商量。我也是第一次进，山神洞就在山神庙的后面，山神庙中间供奉着一座大的山神像，后面墙壁和山神洞的石门相连。一打开洞门，明显一股阴风扑面而来，望着前面黑洞洞的一片，这有种打开地狱之门的错觉。三妹那批人中，领头的那个率先拿着手电筒踏进去，他们准备的电筒都是我没见过的，很亮，不像村里的，照出来的光都是灰蒙蒙的。进去几步洞里空间就变得很大，十几人并排走都没问题，一路往前走去，除了有点冷之外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，而且人多也不是很害怕。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，前面隐隐约约真的出现了一座桥，走近一看，桥下好像是深渊，手电光都照不到底，不知是谁扔了颗石头下去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。桥是一座拱形桥，整座桥都好像是玉石修建的，灯光照过去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光。走到这儿，我和师父村长就不准备往前走了，那些人看到白玉神桥眼里的贪婪根本掩饰不住。师父本想叮嘱几句，但根本没人听，那些人迫不及待的就上桥去了。康文杰也想跟着进去，我实在不忍心，拉住了他。“让他们去吧，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，进去不一定能帮到忙！”村长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。我不敢去看村长的脸色，只是手上用了点力气再次拉了拉康文杰的袖子。康文杰想了一会儿，可能觉得确实进去帮不到什么忙，所以没再跟着那些人往里走。等他们过了桥，渐渐的就看不见手电筒的光了，没一会儿连说话声都听不到了。本来，除了山神婆和村长谁都不能进山神洞的，这次迫不得已，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，又会发生什么。我们四个人只能在这里等着，谁都没说话，只有师父嘴里在小声的念叨着什么，应该是进山神洞的一种仪式。也不知道等了多久，大家面上明显都焦急了，‘砰，砰砰砰’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，听着离我们很远，但枪声断断续续的，一直没停过，而且感觉离我们越来越近。康文杰坐不住了，想过去，黑暗中我的手死死拉住他的袖口，并劝他。“他们都在往外跑，你进去只会添乱，等等吧，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。”话刚说完，隐约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。我们四人吓得脸色都青了，该不会有鬼吧，怎么这样一个密闭的山洞里会有小儿啼哭。我顾不上康文杰了，双腿哆嗦着挪到师父旁边。“师～师父，你听到了吗？”师父斜了我一眼，没说话。我也不敢再开口，想出去又不敢说，村长也阴沉着脸不动。没一会儿，就听到有人惨叫，我吓得大叫了一声！“怎，怎么回事！我们～还等吗？”我颤抖着说。旁边的村长和师父脸色也明显不对劲，想走又不能走。康文杰也被吓住了，站在那儿一动不动。惨叫过后，洞里又恢复了平静，仿佛一切只是我们的幻觉！我们的手电筒一直打着往里面瞧，突然，对面隐约出现了一个人，但又不像是人，昏暗的电筒光打在他脸上，一片惨白，这，进去的人中没见过这个人啊！我吓得手电筒一下就掉地上了。康文杰也发现了，立马把他的手电筒打过去，这下子看清了，那根本不是人，但分明又是人脸，可却像动物一样是四脚着地的。这是什么？山神！我一下子跪在地上，不停的给山神磕头。旁边师父和村长也一样，嘴里还不停的说着祈求山神饶恕的话。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叩拜起了作用，山神没有向我们走过来，盯了我们一会儿，就转身回到了黑漆漆的洞里去了。康文杰又叫了几声那些人的名字，但没有一点回应，看来凶多吉少了。没等到人，我们也不敢继续在这儿等了，所以商量了一下还是先退回山神庙里去。出了山神洞，三妹带着二妹也等在山神庙里面，进去的人一个都没出来，康文杰也惨白着一张脸。“怎么样？找到了吗？他们呢？”三妹扯着康文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。康文杰摇了摇头，然后颤抖着说。“山神，有山神！”二妹颤抖着后退了几步，跑过来拉着我的袖子问我到底怎么回事。我不知道怎么开口，也只能说是我们看到了山神了。“那其他人呢？他们去哪儿了？”三妹接着问。“我也不知道，没有人出来，也没有人回应，最后只有山神出来了，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打扰到山神了。”村长看着还算镇定，他看了大家一眼，然后说:“你们这么多人进去打扰到山神了，必须举行祭祀，以求山神原谅！”我看了师父一眼，师父微微的向我点了一下头。我问村长:“那需要我们准备什么？”本来村里人对山神就很敬畏，加上这次我们又确实见到了山神，所以肯定是需要一个大祭祀才行。村里各家各户自发的从家里拿来了祭祀会用到的东西，都希望山神能不怪罪自己。虽然三妹带进来的人差不多都进去了，但还有两个没进的，村长顾忌着也没说什么。留下两个村里人守在庙门口，其他人就都回去了。回家之后，三妹才小声的问我:“大姐，那二姐怎么办？她不会死吧？”声音颤巍巍的，要哭不哭的样子实在惹人怜。“三妹，你相信我吗？”我突然认真的对她说。“我当然相信你了，你有办法是不是？”三妹激动的问我。“我之前在山神婆那里偷看到，把血滴入祭祀盘，再配合山神婆的祭祀，是可以解毒的，不过……”我故作犹豫。“不过什么？你快说啊大姐！”三妹急了。“不过，血入了祭祀盘，那就是和山神签订了契约，就会成为下一任山神婆了。”我没再说话，任由她考虑。因为，我知道她会同意，不然，二妹是真的活不了了。“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？”“山神洞也进过了，一无所获，这还是我偶然发现的，师父都没告诉我，至于有没有效，还不一定！”11最后，三妹还是同意了，不过这事我们需要悄悄的进行，等二妹醒了之后，其余的事再从长计议。我又去找了师父和村长，商量好后，把祭祀的事定在了三天后。祭祀这天一大早我们就带着二妹来到山神庙，这里已经准备齐全了，这几天山神洞没有异常，那些人恐怕已经不在了。二妹也没再醒过，一直都昏睡着！我跟着师父走完了整套流程，整整三天，轮到最后一步需要滴血入祭祀盘签订契约时，三妹和康文杰立刻扶着二妹走过来直接把手按了上去。说来也神奇，祭祀盘上应该是有什么机关，手一按上去鲜血就跟着祭祀盘的纹路流，像是有了生命一样，最后整个祭祀盘上的纹路都流了一遍之后，祭祀盘突然开始发出光亮，虽然微弱，但肉眼还是明显能发现。三妹急忙把二妹的手拿下来，结果一看，手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，那刚才的血又是怎么回事？我还没来得及细想，围着的村里人七嘴八舌的就说起来了。“怎么回事，不是大丫接任山神婆吗？”“是呀！怎么又变成二丫了？这是什么情况？”“这二丫也没醒，这算怎么回事？”眼看大家越说越乱，村长立马站出来说话了。“大家静一静，本来接任的是大丫，但现在二丫已经完成了契约，为了仪式继续下去，现在只能由大丫代替二丫完成了，或许，这就是山神的选择吧！”村长说完，人群中久久的没人说话，这事来的太戏剧性了，说好的是我结果突然变成二丫了，关键是村长居然没说什么。大家心里虽然诧异，但也没说什么，毕竟，对他们来说谁做山神婆都一样。仪式继续进行，神奇的是仪式结束的时候，二妹也悠悠的醒过来了。“二姐，你怎么样了？”三妹先发现二妹醒过来。看二妹的样子，除了虚弱点，倒也看不出其他什么问题了。“我是山神婆了？！”二妹像是疑惑又像是肯定。“二姐，我们回去再说。”三妹扶着她回去，我没跟过去，我相信三妹会给她说清楚的。我和师父村长又回到了师父家中，一进去我就跪在地上。“师父，村长，我已经完成了你们交代的事，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离开？”“你先起来吧！”师父说。“为了村里人的安全，那两个带武器的外村人必须死，还有你家那个大夫！”村长冷冷的声音传来。我立马又跪下去说:“村长，康文杰不算是外村人了，他是三丫的男人，你放过他吧！”村长思考了一会儿，不知是认同我的说法，还是其他有什么原因，他居然轻易的就答应了。“既然山神婆的继任已经完成，那我尽快安排人带你们出去，但是，你们出去以后就不准再回来了，如果回来，我会把你们当作外村人处理！希望你承诺的事你也能做到。”是的，这些就是个交易，一个村长，师父和我之间的交易。村长拿那些人没办法，要我把他们骗去山神洞，因为他知道，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的可能了，不过现在还剩两个带武器的人了，村长已经不惧他们了，但还是不想他们活着离开。而我，要出去，带着三妹和康文杰，还有谢云静，村长怕她继续留在村里会再来人寻她，虽然进来的可能性不大，但谁知道呢？所以村长让我把她也带走。所以，山神洞里根本没有解毒的办法，唯一的方法是契约祭祀盘，那就是和山神签订契约，成为山神的人，自然就不会被诅咒了。这也是救二妹唯一的办法！又和村长商量好出村的细节，我拜谢了师父。虽然和师父待的时间不长，她也不算太慈爱的人，但，最后也是帮了我的。回去后，二妹有点不能接受，这下她是真的出不去了，她的诅咒虽然随着继任山神婆而解除，但同样的，成了山神婆，就再也走不出大山村了，至于为什么，我虽然不是很清楚，但二妹肯定知道。见到我，她立马跑过来拉住我:“大姐，是你对不对。你在报复我把你留在村里。”我甩开她的手，冷冷的说:“这是你活下来的唯一办法，你如果接受不了，那就只有死！”我接着说:“大家不清楚，但是你已经契约了，应该知道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，听师父说，那是契约传承！我已经尽量帮你了。”她站在那儿木讷的没说话！我没理她，直接拉着三妹出去了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，我问三妹: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？刚刚我问了村长，他要尽快带我们出去，迟了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。”“那二姐呢？”“你二姐现在去山神婆了，村里没人敢对她怎么样的！但现在你们带进来的人就剩两个了，村长顾忌着枪才同意的，万一再出点什么意外，我们大家谁都走不了了”三妹还是那个三妹，听了之后只能机械的点点头说:“我听你的，大姐。”村长是第二日安排人送我们出山的，和原定的一样，娘哭哭啼啼的来送我们，村长的名义是赶我们出村，所以村里人对我们指指点点，要不是顾忌枪和二妹，可能会拿烂菜叶子砸我们吧，这方法听说是出村人传进来的。二妹没来，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，她阴恻恻的眼神盯着我好一会儿，然后轻轻笑了一下，也没说什么。康文杰从山神洞里出来之后就浑浑噩噩的，可能这几天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，有时候看他嘴唇动几下，好像在说着什么。又走到熟悉的路上，这一次，心里的感觉还是紧张期待，但不同的是上次是紧张大过于期待，这次是期待更多了。等走到悬崖边上的时候，我站在后面突然推了一下康文杰，我动手的时候，村里人也立马把那两个外村人推下了悬崖，可能仗着人多又熟悉山里，这次动手利落干脆。康文杰被我一推也摔地上晕了过去，而谢云静一直被蒙了眼绑着，村长说是怕她知道进村的法子，给村里带来麻烦。三妹被吓住了，拉着我的手，可能以为是村长想害我们，我没有解释。接下来的路我们都被蒙住了眼睛，但现在也没有反抗的力量，所以就只能跟着走。不知道走了多久，等把眼睛上的布拿开，我们就剩下四个人待在一条大路上了。村里人离开的时候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:“村长让我告诉你，让你记住自己的承诺，不然，留在村子里的人就没那么好过了。”适应了一会儿光线，大家都没什么问题，康文杰也醒了，只是像突然茅塞顿开一样的大叫:“我知道了，我知道了，那是窫窳（yayu） ”三妹和谢云静都一脸莫名的看着他，他知道她们听不懂，所以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:“那根本不是什么山神，那是窫窳，山海经有云:窫窳，其状如牛，赤身，人面，马足。食人。”“虽然是传说中的神兽，但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窫窳和它最像了，没想到在一个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传说中的神兽。”他激动的自言自语。我笑了笑，傻傻的问:“还是你懂的多，但那东西能活几百年吗？”“是啊！如果真是山海经的神兽，它能活这么久吗？难道真的有神的存在吗？”他又冷静下来木讷的说着。我望着大山外这不一样的风景，心里想:神不神的都不重要，自己才是自己的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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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：2025-04-16 22:35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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