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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马送完了第十二个「幽灵订单」。收件人「存在先生」的家位于「虚无路尽头」。备注永远是「风雨无阻,我在等你,但别敲门」。最诡异的是,送达后系统秒显示「已完成」。却从未收到过感谢或差评。直到某天。他发现「影子」的订单里多了一束白色雏菊——而就在他按动快门的瞬间。门内突然传来轻微的坠物声与若有似无的叹息。像是一颗脆弱的心脏在沉睡的躯壳里发出最后的颤音。1.【订单接收】手机屏幕上跳出新订单的提示音,尖锐得像一声催命哨。老马把吃到一半的盒饭推到一边,油腻的汤汁晃了晃,差点洒出来。他划开屏幕,订单详情像一张冰冷的面孔贴了上来。“城南旧事小区,7栋,404。联系人:影子。备注:放门口,请勿打扰,谢谢。”又是她。或者他。老马从没见过“影子”的真人,也从没听过TA的声音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接到“影子”的单了。每次都是同样的地址,同样的备注,点的东西也大同小异,不是便利店的速食便当,就是几瓶纯净水,偶尔会有一包不带任何味道的苏打饼干。最奇怪的是,每次送达,点击“已送达”后,APP上立刻就会显示“订单完成”,没有评价,没有打赏,也没有任何后续。像投入虚空的一颗石子。其他骑手群里偶尔会有人提起这个“影子”,说TA是个怪人,有人猜是社恐到了极致,有人猜是行动不便的老人,还有人开玩笑说是住在里面的“阿飘”点的外卖。老马没参与过讨论。他只是默默地接单,送单。生活已经够操蛋了,他没多余的精力去好奇别人的故事。电瓶车的电量显示还有百分之六十,足够跑完这单,再接两单短途的。他把餐盒放进外卖箱,保温棉的酸腐气味混杂着饭菜香,是他这几年最熟悉的气味。发动车子,汇入夜晚都市的车流。霓虹闪烁,像巨大的、流动的抽象画,而他是画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像素点,沿着固定的轨迹移动。他想起前妻离婚时说的话:“马建国,你这辈子就这样了,一眼能望到头,没劲。”当时他没反驳。现在他更没力气反驳了。望到头,也得走下去不是?至少,电瓶车往前冲的时候,风是真实的,速度是真实的。不像某些虚头巴脑的承诺,和永远无法兑现的“明天会更好”。2.城南旧事小区,名字透着一股子文艺腔调,实际上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。没有电梯,楼道里堆满了杂物,感应灯时好时坏。老马爬上四楼,404的门牌号歪歪扭扭地挂着。铁门紧闭,上面贴着几张褪了色的“福”字和一张催缴水费的通知单,边角已经卷起。他按照备注,把外卖轻轻放在门口。没有敲门,也没有打电话。他甚至连走廊灯都没去拍亮,怕惊扰了门后的“影子”。站了一会儿,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。他掏出手机,对着放在门口的外卖拍了张照片,上传,点击“已送达”。几乎是同时,APP提示“订单已完成”。高效得有些诡异。老马转身下楼,脚步比来时更轻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。也许是因为备注里的那个“请”字,也许是因为“影子”从不给差评,在这个差评能要骑手半条命的行当里,这算是一种难得的“体面”。回到楼下,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404的窗户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透不出一丝光亮,也看不出任何有人居住的迹象。仿佛那扇门背后,真的是一片虚无。他跨上电瓶车,刚要离开,手机又响了。这次不是订单,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“喂?是马师傅吗?我点的麻辣烫怎么还没到啊?都超时十分钟了!你们怎么搞的!”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,尖利,不耐烦。老马看了一眼APP,果然,刚才光顾着“影子”的单,下一单已经超时了。“抱歉抱歉,马上到,路上有点堵。”他熟练地道歉。“堵堵堵!就知道堵!再过五分钟不到我就投诉你!差评!”女人恶狠狠地挂了电话。老马叹了口气,把手机揣回兜里。这就是他的日常。一边是“影子”的沉默与虚无,一边是现实的催促与刻薄。他拧动油门,电瓶车发出轻微的嗡鸣,再次汇入车流。刚才在404门口那一瞬间的宁静,仿佛只是一个错觉。这个城市,不允许你有片刻的走神。3.接下来的半个月,“影子”的订单又来了三次。依旧是同样的地址,同样的备注,点的东西也差不多。老马开始在送“影子”的单时,多留一个心眼。他会刻意比预计送达时间早一点到,在楼道里多待一会儿。他想听听门后有没有什么动静。电视声?说话声?走动声?什么都没有。404的门像一道绝对的屏障,隔绝了内外的一切。有一次,他送完单下楼,遇到一个提着垃圾袋出来的大妈。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:“阿姨,这栋楼404住的什么人啊?我好像每次来都关着门。”大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问这个干啥?送外卖的管那么多?”“哦,没什么,就是每次都送这家,没见过人,有点好奇。”老马讪讪地解释。大妈撇撇嘴:“不清楚,好像是个年轻人吧,独来独往的,不怎么跟邻居打交道。以前还见她偶尔下楼扔垃圾,最近大半年都没怎么见过了。”年轻人?独来独往?大半年没见?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,让老马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想起了新闻里那些独居青年猝死在家中无人知晓的报道。不会吧……这个念头一起,就像野草一样疯长。他开始仔细回忆每次送“影子”订单的细节。那些食物,都是可以长期存放的,或者是不需要太多咀嚼的。纯净水,苏打饼干,速食便当。如果一个人长期无法出门,或者身体极度虚弱,这些确实是维持生命的基本选择。而备注里的“请勿打扰”,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求救,或者是一种绝望的自我封闭。老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但他能做什么呢?报警吗?理由呢?就因为一个从不露面的人点了几次外卖?警察会把他当神经病吧。联系社区?他连“影子”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,APP上只有一个代号。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。就像他面对那些无理取闹的顾客,面对平台冰冷的算法,面对生活一次次的重压一样。他只是一个外卖骑手,一个在城市缝隙中讨生活的小人物。他能改变什么?4.又一次接到“影子”的订单。这次点的东西有些不一样。除了一箱纯净水,还有一小束包装简单的白色雏菊。备注依旧是:“放门口,请勿打扰,谢谢。”白色雏菊。老马取货的时候,花店老板娘多看了他两眼,眼神里带着点探究。“小伙子,给女朋友买的?”老马摇摇头,没解释。他只是觉得,这束花,和那些速食便当放在一起,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与悲伤。他把花和水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卖箱。一路骑行,他感觉箱子里的那束花,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。到了城南旧事小区,他爬上四楼。404的门前,依旧安静。他把水和花放在门口。那束白色雏菊,在昏暗的楼道里,显得格外醒目,也格外孤单。他站了一会儿,鬼使神差地,没有立刻离开。他靠在对面的墙上,点了一根烟。烟雾缭绕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。或许是在等那扇门打开一条缝。或许只是想陪那束花多待一会儿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楼道里只有他烟头明明灭灭的光。突然,他听到一阵轻微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响动。是从404门内传来的。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,又或者是……一声极轻的叹息?老马的心猛地提了起来。他屏住呼吸,仔细听。但那声音转瞬即逝,再也没有出现。是错觉吗?他掐了烟,走到404门口,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有敲门。他蹲下身,仔细看了看门缝。严丝合缝,什么也看不见。只有一股淡淡的、说不清是尘埃还是什么别的气味,从门缝里渗出来。他再次掏出手机,拍照,上传,点击“已送达”。订单完成。他站起身,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,和门口那束孤独的雏菊。然后,他做了一个决定。5.第二天,老马没有跑外卖。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城南旧事小区的物业办公室。他编了个理由,说自己是404住户的朋友,联系不上她,有些担心,想请物业帮忙看看。物业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女孩,一脸职业假笑。“先生,我们不能随便透露业主信息的。而且,没有业主的允许,我们也不能擅自进入她的房子。”“我不是要进去,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安全。”老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。“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啊,我们只负责公共区域的管理。”女孩耸耸肩。老马磨了半天,女孩才不耐烦地查了一下登记信息。“404的业主登记的是一位姓林的女士,三十岁左右。电话……嗯,这个电话一直打不通。”姓林,三十岁左右。这和之前大妈说的“年轻人”对上了。“那她有没有什么紧急联系人?”老马追问。“没有登记。”线索到这里又断了。老马走出物业办公室,感到一阵沮丧。他抬头看着7栋404的窗户,依旧是窗帘紧闭。难道真的要报警吗?他拿出手机,找到了报警电话的号码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却迟迟按不下去。万一只是虚惊一场呢?万一“影子”只是不想被人打扰呢?他会因此丢掉工作吗?平台会不会因为他“多管闲事”而处罚他?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。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,他看到一个穿着社区网格员制服的中年女人,提着一个文件夹,走进了7栋。老马眼睛一亮,快步跟了上去。“您好,您是社区的网格员吧?”中年女人停下脚步,疑惑地看着他。“我是。您是?”“我是……我是之前经常给7栋404送外卖的骑手。”老马斟酌着词句,“我有点担心那家的住户,她好像很久没出门了,点的东西也很奇怪,我怕她出什么事。”网格员大姐一听,表情严肃起来。“404?林小姐是吧?我们也在联系她,她这个月的体检通知单一直没来领,电话也打不通。”老马心里一沉:“她一个人住吗?”“是的,独居。之前还挺正常的,就是不太爱说话。最近这几个月是有点反常。”网格员大姐点点头,“走,我们一起上去看看。”6.网格员大姐显然比老马有经验。她先是敲了敲404的门,声音清脆响亮。“林小姐?林小姐在家吗?我是社区网格员小张,您在吗?”门内依旧一片死寂。敲了几分钟,毫无反应。网格员大姐皱起了眉头,她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表格,又看了看门。“这样不行,得想办法联系她的家人。”她对老马说,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,似乎是在联系派出所或者更高级别的社区管理部门。老马站在一旁,心里七上八下的。他既希望门能打开,林小姐安然无恙地走出来,又害怕看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一幕。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。大约过了半个小时,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,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开锁公司的师傅。简单沟通后,在网格员和民警的见证下,开锁师傅开始作业。老旧的锁芯并没有坚持多久,几分钟后,随着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404的门被打开了。一股混杂着灰尘、霉味和淡淡消毒水的气味,从门内涌了出来。老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民警和网格员先进了屋。屋里没有开灯,光线很暗。借着楼道的光,老马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堆满了各种快递盒子和外卖包装袋。茶几上散落着药瓶和一些纸张。一切都显得凌乱而压抑。“林小姐?”民警喊了一声。没有回应。他们分头查看卧室和卫生间。老马站在门口,没有进去,但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。很快,一个民警从卧室里走了出来,脸色凝重。他对另一个民警和网格员摇了摇头。网格员大姐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。老马明白了。他最担心的事情,还是发生了。那个只存在于订单上的“影子”,那个点了白色雏菊的林小姐,已经不在了。或许,在他送那束花来的时候,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。那声微弱的响动,是她最后的告别吗?7.后续的事情,老马没有再参与。民警封锁了现场,法医和更多的调查人员陆续赶到。他只是作为一个报案的“热心群众”,被简单询问了几句,录了份笔录。从始至终,他都没有看到林小姐的样子。他只知道,她三十岁,独居,可能生了很重的病,或者遭遇了什么无法承受的打击,最终选择了一个人默默地离开。那些外卖订单,是她与这个世界最后的微弱联系。那些“请勿打扰”,是她最后的尊严和体面。而那束白色雏菊,成了她无人凭吊的葬礼上,唯一的祭奠。老马走出城南旧事小区的时候,天已经快黑了。城市华灯初上,依旧喧嚣繁华。他的手机APP又开始疯狂地推送新的订单。生活像一架停不下来的机器,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去而有片刻的停顿。他跨上电瓶车,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电量。还有百分之四十。足够再跑几单。他接了一个附近的订单,是一家快餐店的汉堡套餐。送到一个高档写字楼,收件人是一个加班的白领。男人接过外卖,连句谢谢都没说,一边盯着电脑屏幕,一边匆匆撕开包装。老马看着他疲惫而麻木的侧脸,忽然想起了林小姐。他们都生活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,都被无形的东西追赶着,都可能在某一刻,感到深深的孤独和绝望。只是,有的人挺过来了,有的人没有。他回到电瓶车旁,没有立刻离开。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打开了骑手APP。他找到了之前“影子”的所有订单记录。每一条都很简单,没有多余的文字。他默默地看着,仿佛想从那些冰冷的字符里,找到一丝林小姐存在过的痕迹。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。直到手机提示电量不足,他才回过神来。他关掉APP,把手机揣回兜里。发动车子,汇入车流。风依旧吹着,带着夜晚的凉意。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,又好像什么都没失去。生活还要继续,订单还要送。只是,他再也不会接到来自“城南旧事小区,7栋,404,联系人:影子”的订单了。那个虚无的地址,那个沉默的收件人,连同那束孤独的白色雏菊,都将成为他骑手生涯里一个无法磨灭的记忆。一个关于生命、孤独和城市的故事。一个胜利者一无所获的故事。8.几天后,老马送外卖路过城南旧事小区。他鬼使神差地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。7栋404的窗户,依旧窗帘紧闭,只是窗台上多了一抹白色。他眯起眼睛仔细看,才发现那不是窗帘,而是窗户玻璃上贴了一张A4纸。上面似乎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字。距离太远,看不清楚。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,把车停好,走进了小区。他再次爬上那段熟悉的楼梯,来到404门口。门上已经贴了封条。他走到窗边,努力辨认那张纸上的字。字迹有些歪斜,但很清晰:“谢谢你,马师傅。那束花,我很喜欢。如果可以,请帮我把这个钱包里的钱,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站吧。密码是我的生日,0815。再见,这个喧嚣的世界。”钱包?老马愣住了。他仔细看向窗台,在纸张的下方,压着一个小小的、朴素的女士钱包。原来,那天他听到的轻微响动,不是幻觉。是林小姐在用最后力气,留下这些信息。她知道他会来。她一直在等他。老马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。他不是什么英雄,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卖骑手。他没能救下她的生命,甚至没能早一点发现她的困境。他所做的,不过是送了几次外卖,多了一点点不合时宜的好奇和担忧。可就是这一点点,却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,最后感知到的善意和温暖。他伸出手,隔着冰冷的玻璃,轻轻触摸了一下那张纸。然后,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之前那位网格员大姐的电话。他把钱包和遗言的事情告诉了她。半小时后,网格员大姐和两名民警再次来到现场。在他们的见证下,窗户被打开,钱包被取了出来。里面有一些现金,几张卡,和一张林小姐的身份证。照片上的她,很年轻,眉眼清秀,带着浅浅的微笑,只是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老马没有去看那些钱有多少。他只是默默地记下了那个流浪动物救助站的名字。9.从城南旧事小区出来,老马直接去了那家流浪动物救助站。他用自己的钱,以林小姐的名义,捐了一笔款。不多,是他这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一点积蓄。救助站的负责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,她热情地握着老马的手,不停地说着感谢。老马看着那些在笼子里活蹦乱跳,或者安静蜷缩着的猫狗,心里五味杂陈。林小姐,你是不是也曾像它们一样,渴望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?离开救助站,老马继续跑外卖。城市依旧喧嚣,订单依旧不断。他的生活,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。但有些东西,确实不一样了。他开始留意那些订单备注里,不经意流露出的情绪。一句“今天心情不好,想吃点甜的”,他会在送达时多说一句“祝您用餐愉快,天天开心”。一句“家里有老人,麻烦送上楼”,他会把餐食稳稳当当送到老人手中,多等一会儿确认没问题。他依旧会遇到奇葩的顾客,依旧会被算法催促,依旧会为超时和差评而焦虑。但他的心里,好像多了一盏小小的灯。那盏灯,是林小姐用她生命最后的光芒点燃的。它照不亮整个世界,也驱散不了所有的黑暗。但它能让老马在疲惫和麻木的间隙,看到一点点人性的微光。让他相信,即使在这个功利而冷漠的城市里,微小的善意,依然有其存在的价值。他想起林小姐那句“风雨无阻,我在等你,但别敲门。”也许,她等的不是外卖,而是一份不被打扰的尊重,一份被理解的可能。老马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到了。他只知道,从今往后,他送的每一份外卖,都不仅仅是一份食物。那里面,也包含着一份他力所能及的,对这个世界的敬意与关怀。就像那束被他送往虚无的白色雏菊。即使无人知晓,它也曾真实地绽放过。10.一个月后,老马的骑手APP里,收到了一条系统推送的“优秀骑手表彰”通知。理由是:近期收到多起匿名用户的表扬信,称赞其服务态度热情周到,乐于助人。奖励是两百元现金券和一件印着平台LOGO的新骑手服。老马看着那条通知,愣了很久。匿名用户的表扬信?会是谁呢?是那个心情不好吃了甜食后释然的女孩?还是那个行动不便收到外卖后连声道谢的老人?他不知道。他只知道,林小姐的那个“幽灵订单”,像一颗种子,在他心里生了根,发了芽。虽然那次探寻的结局令人扼腕,他像一个“胜利者”,揭开了谜团的一角,却最终“无所得”,没能改变悲剧的发生。但有些东西,确实在他身上留下了。他换上了新的骑手服,把两百元现金券给女儿买了她念叨很久的画板。女儿高兴地抱着他亲了一口。那一刻,他觉得电瓶车沉重的后座,似乎也轻快了不少。晚上,他又接了一个订单,地址是城东一个新建的公寓楼。收件人叫“向日葵”。备注是:“今天是我搬进新家的第一天,也是我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。骑手小哥,如果你不忙,可以祝我一句‘新生活快乐’吗?谢谢你!”老马笑了。他把外卖送到“向日葵”手中,认真地说:“小姐姐,祝你新生活快乐,每一天都像向日葵一样,充满阳光!”女孩惊喜地睁大了眼睛,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。“谢谢你,骑手大哥!你真是个好人!”老马摆摆手,转身离开。电梯门缓缓合上,映出他略显疲惫但眼神明亮的脸。他知道,这个城市里,还有很多孤独的“影子”,也有很多渴望阳光的“向日葵”。而他,一个普通的虚空骑手,将继续穿梭在这片钢筋水泥的森林里,运送着食物,也传递着那些微小却真实的温暖。或许,这就是他这份“无所得”的工作中,唯一能紧紧抓住的东西。是那些订单里,闪烁的,人性的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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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6:26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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