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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典礼那天,程雨晴和程雨婷穿着租来的学士服,在校园的樱花树下拍了一张合影。两朵并蒂莲般的笑脸,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。"姐,我们终于在上海站稳脚跟了!"雨婷转了个圈,学士帽的流苏飞扬起来,"明天就去外企报到,等领了工资,先给爸妈寄回去。"雨晴温柔地帮妹妹整理衣领:"嗯,等年底奖金发了,咱们把老家的房子翻修一下。爸的风湿病,得换个干燥点的环境。"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姐妹俩的憧憬。雨晴接起电话,村长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晴朗的天空:"晴丫头,你爹在工地上出事了...楼板塌了...当场就..."学士帽从雨晴手中滑落,滚到地上沾了泥土。父亲的葬礼简单得近乎凄凉。工地老板派来的代表丢下一个信封,里面是五万块钱和一份免责协议。"签了吧,这是人道补偿。"那人叼着烟,语气不耐,"你爹违规操作,我们没追究责任就不错了。"雨婷红着眼睛要争辩,被雨晴拉住了手。她们需要这笔钱——母亲在看到丈夫遗体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,醒来后半边身子不能动,嘴角歪斜,说话含糊不清。"脑溢血,需要长期治疗。"县医院的医生摇着头,"先去交两万押金吧。"回到上海后,姐妹俩退了租住的单间,搬进一间地下室。雨晴白天在会计师事务所做实习生,晚上去便利店打工;雨婷则同时接了三份家教。她们把大部分收入寄回家,却依然填不满母亲医药费的无底洞。更可怕的是,三个月后,工地老板的律师找上门来,拿出一份"损失赔偿协议"——由于程父的"过失",工地延误造成巨大损失,家属需赔偿一百八十万。"这是敲诈!"雨婷把协议书摔在地上。律师冷笑:"法庭上见吧。不过..."他环顾阴暗潮湿的地下室,"你们赔得起律师费吗?"那晚,雨晴抱着哭泣的妹妹,做了一个决定。她联系了大学时追求过她的张总,对方是"云巅"会所的常客。"想赚钱?"张总在电话里笑得意味深长,"明晚八点,云巅见。""云巅"坐落在黄浦江畔一栋不挂牌的高楼顶层。电梯需要指纹识别,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,踩上去寂静无声。雨晴穿着借来的连衣裙,手心全是汗。"处女?"妆容精致的女经理打量着她,"在这里可是稀罕物,能卖个好价钱。"她递给雨晴一杯琥珀色的酒,"喝了它,放松点。"包间里,五六个中年男人正在谈笑。张总把雨晴推到中间:"程小姐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,今天第一次出来玩,各位老板多关照。"粗糙的手掌贴上她的大腿时,雨晴浑身僵硬。她想起病床上的母亲,和妹妹疲惫的脸,强迫自己露出微笑。第二天,雨晴带着三万元现金回到地下室。雨婷看到钞票,脸色瞬间惨白:"姐...你...""我找到来钱快的工作了。"雨晴故作轻松地笑笑,"今晚我跟你一起去。"雨婷猛地站起来雨晴:"你疯了吗?不行,你是...""我是什么?"雨婷打断她,声音突然尖锐,"清高的大学生?看看我们住的地方!想想妈的治疗费!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!"姐妹俩的第一次争吵以雨晴的妥协告终。那天起,"云巅"多了两朵并蒂莲。她们给自己取了化名,一个叫"白露",一个叫"霜降"。在会所昏暗的灯光下,雨晴学会了抽烟、喝酒,熟练地周旋在各色男人之间。雨婷则总是沉默,像一尊精致的瓷娃娃,只在必要时微笑。半年后,债务不减反增。高利贷利滚利,母亲病情反复,她们赚的钱永远不够。"今晚有大人物。"女经理神秘地说,"新加坡来的林老板,点名要你们姐妹。"总统套房里,林志远西装革履地坐在沙发上。与其他客人不同,他没有醉醺醺的样子,眼神清明锐利。"双胞胎?"他微微挑眉,"有意思。"雨晴强撑着笑脸为他倒酒,却被拦住了。"不必。"林志远推开酒杯,"我听说你们的事。债务、生病的母亲...还有,你们还是处女?"雨婷的手一抖,酒洒在了地毯上。"我可以带一个人走。"林志远的声音很轻,"去新加坡,全新的身份,全新的生活,继续求学。债务我也会处理。"雨婷的心跳加速:"条件呢?""你们俩的初夜。"林志远直视她的眼睛,"不过,我只带一个人走。另一个,得留下,毕竟我们家族对我们也是很严格的。"回到更衣室,雨晴抓住妹妹的肩膀:"你跟他走。""不!"雨婷激烈地摇头,"要么一起走,要么一起留!"雨晴突然笑了,那笑容陌生而艳丽:"傻妹妹,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在一起?"她从包里掏出一盒烟,熟练地点上,"知道为什么我总比你赚得多吗?因为我早就不干净了。上周,我和李局长睡了。"雨婷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,“那林老板不会发现你不是。。。”。"放心,我有办法的,即使他发现了也没什么,毕竟你还是原装的,他正好带走你,装清高很累的。"雨晴吐出一个烟圈,"林老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。至于我?我喜欢这里,喜欢被众星捧月的感觉。"她凑近妹妹,喷出一口烟,"滚吧,别妨碍我当头牌。"雨婷的眼泪夺眶而出,她抬手给了姐姐一记耳光,转身冲了出去。当晚,姐妹二人与林老板进行了深入的交流,全程姐妹俩都没有什么交流。三天后,雨婷跟着林志远飞往新加坡。雨晴站在机场的角落,看着妹妹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,才让泪水流下来。"值得吗?"林志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。雨晴抹掉眼泪:"她安全了?""我的私人飞机,直飞新加坡。债务我已经处理了,你母亲的医疗账户也存够了钱。"林志远递给她一张支票,"这是给你的。"雨晴没有接:"我只要会所的工作。"林志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:"你妹妹早晚会知道真相。""知道的越晚越好,拜托你了。"雨晴转身离开,背影挺得笔直。从此,"云巅"多了一位头牌"白露",她烟视媚行,裙下之臣无数。没人知道她每晚回到公寓后,会对着床头姐妹俩的合影发呆到天明。有时候,雨晴会在电视上看到新加坡的新闻,想象妹妹的样子。她想,雨婷应该大学毕业了,也许结婚了,过着体面的生活。这就够了。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的顶层餐厅里,程雨婷机械地切着盘中的牛排。对面,林志远正与两位商业伙伴谈笑风生。三年了,她依然不习惯这种场合。"程小姐对我们新项目的看法如何?"一位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问道。雨婷抬起头,强迫自己微笑:"我认为市场前景很好,不过风险评估部分还需要更详细的数据支持。"她的回答得体而专业,林志远赞许地点头。谁能想到,三年前那个在会所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孩,如今已能流利使用三种语言,在商谈中侃侃而谈?回到公寓,雨婷立刻踢掉高跟鞋,扯下让她呼吸困难的束腰裙。她打开笔记本电脑,熟练地登录一个加密邮箱——这是她与家乡联系的唯一渠道。屏幕上显示着一封新邮件,来自她雇佣的私家侦探:"程女士母亲病情稳定,上月收到一笔匿名汇款用于更换康复设备。您姐姐仍在'云巅'工作,但近期减少了接待频率,有消息说近期她有回老家的打算了"雨婷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,微微发抖。她点开附件中的照片——雨晴站在会所门口,浓妆艳抹,一袭红裙刺得她眼睛生疼。姐姐比上次见时更瘦了,眼下是遮不住的青黑。"姐..."雨婷轻轻触碰屏幕,仿佛能穿过冰冷的像素,抚平姐姐眉间的皱纹。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,里面是她们大学毕业时的合影。雨婷每天睡前都会盯着照片看很久,回忆那个樱花纷飞的下午,回忆她们曾经拥有过的,干净明亮的未来。林志远推门而入时,雨婷正对着照片发呆。"又在想你姐姐?"他松了松领带,在她身边坐下。雨婷没有回答,只是问:"你说过会保证她的安全。""我的人一直在看着她。"林志远叹了口气,"但你也知道,你姐姐的性格...""倔得像头驴。"雨婷苦笑,这是她们小时候母亲常说的话。林志远犹豫片刻,从公文包取出一个信封:"这是她最近的情况。她...一直在调查你父亲的事故了。"雨婷猛地抬头:"什么?""她似乎听到了一些风声,在会所里向客人打听当年的事。"林志远的表情变得严肃,"这很危险。那些人不是好惹的。"雨婷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三年来,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。隔着千山万水,她该如何保护那个一直在保护她的人?"我要见她。"雨婷突然说。林志远皱眉:"太冒险了。如果那些人发现你们还有联系...""就一次。"雨婷抓住他的手臂,声音哽咽,"求你了,让我看看她过得好不好。"林志远望着她含泪的眼睛,最终叹了口气:"下个月我要去上海参加一个会议。你可以跟我一起去,但绝对不能露面。"雨婷点头如捣蒜,泪水终于夺眶而出。她没看到林志远眼中闪过的一丝复杂神色。上海浦东机场,雨婷压低头上的鸭舌帽,紧跟着林志远穿过人群。三年了,她终于回到了这座城市,呼吸着熟悉的、带着江水味道的空气。"记住,绝对不能露面。"林志远低声提醒,"张总的人无处不在。"雨婷点点头,手心全是汗。她戴着口罩和眼镜,连发型都特意改变了,却仍害怕被认出来。车子驶过外滩,雨婷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,恍如隔世。那些霓虹闪烁的高楼,曾经承载着她和姐姐多少梦想。"她在那里。"林志远突然说。雨婷猛地转头——"云巅"会所门口,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送客人离开。雨晴穿着素雅的旗袍,比照片上更加消瘦。她的笑容职业而疏离,眼角的泪痣在霓虹灯下格外明显。"姐..."雨婷捂住嘴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她想冲下车,想抱住姐姐,想告诉她这三年自己有多想她。但理智死死拽住了她——她不能毁了姐姐用清白换来的平静生活。"再近一点...就再近一点..."雨婷哀求道。林志远示意司机缓慢驶过会所门口。车窗降下一线,雨婷贪婪地看着姐姐的侧脸,想将每一个细节刻进记忆。就在这时,雨晴突然转头,视线扫过街面。雨婷慌忙低头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"她看见我了吗?她认出我了吗?"雨婷颤抖着问。林志远摇头:"应该没有。我们该走了。"车子缓缓驶离。雨婷回头,透过泪眼看见姐姐依然站在门口,仰头望着夜空,仿佛在寻找什么。与此同时,雨晴揉了揉突然刺痛的眼睛。她刚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一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。她环顾四周,却只看到陌生的车流和人潮。"错觉吧..."雨晴苦笑,转身回到会所。明天还有一笔债务要还,离自由又近了一步。酒店房间里,雨婷趴在床上痛哭失声。林志远轻轻拍着她的背,递上一杯温水。"她看起来...好累。"雨婷抽泣着说。"她似乎不相信那是意外。"林志远的表情变得凝重,"而且...她可能接近了某些真相。"雨婷擦干眼泪,眼神逐渐坚定:"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。如果姐姐在冒险,我不能袖手旁观。"林志远长叹一口气,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:"三年前的事故,可能真的不是意外..."## 第十一章:旧物新伤雨晴回到了家乡,家乡有她逐渐康复的母亲和一个青梅竹马的好友-李明。山村小学的放学铃声响起,孩子们欢叫着冲出教室。李明整理好教案,抬头看见程雨晴站在办公室门口,手里拎着一个竹篮。"你怎么回来了?"李明接过竹篮,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糯米糕。雨晴笑了笑转移了话题:"妈做了些点心,非要我给你送来。"她的笑容没有离开家乡前的自然了,眼底依然藏着化不开的忧郁。"替我谢谢阿姨。"李明犹豫了一下,"对了,下周县里有个教师培训,我得出差两天。你...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?""我又不是小孩子,谢谢你这几年帮我照顾生病的妈妈。"雨晴很有距离感的回答道。回家的路上,雨晴遇到了几个村里妇人。她们立刻停止交谈,投来或怜悯或探究的目光。雨晴挺直腰背,视而不见地走过。三年了,关于她在上海"不干净"的流言依然在村里流传。“嫁给我吧,虽然我只是个乡村教师,但我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”李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,“你不在乎?”雨晴小声问道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向那些村妇。“在我心里,折翼的天使也永远是天使”李明坚定的抱起雨晴,一路小跑往家的方向而去。晚饭后,母亲早早睡下。雨晴坐在院子里,望着满天繁星。手机震动起来,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"云巅的老客户问起你。小心张总。"雨晴的手指微微发抖。离开了上海,"过去"依然如影随形。她删掉短信,起身回屋,却看见李明正在整理阁楼的旧箱子。"这是什么?"李明举起一个铁盒。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——那是她藏在最底下的私人物品。没等她阻止,李明已经打开了盒子。里面是几张照片,一张新加坡的明信片,和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。照片上,年轻的雨晴和另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相拥而笑。明信片只有两个字:"谢谢"。钥匙上挂着"云巅"字样的吊牌。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雨晴站在原地,无法呼吸。这是她从未向李明提起过的过去,那个她发誓要永远埋葬的秘密。李明轻轻放下照片,合上铁盒,递还给她:"收好吧,别让妈看见了担心。"雨晴愣住了:"你...不问我吗?""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。"李明的眼神温柔而坚定,"你想说的时候,我随时都在。"那一刻,雨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这个老实巴交的乡村教师,用最朴素的方式给了她最珍贵的尊重。夜深人静,雨晴再次打开铁盒。她抚摸着照片上妹妹的笑脸,轻声说:"我很好,你呢?"新加坡的暴雨敲打着林志远公寓的落地窗。雨婷坐在书房里,面前摊开着那份让她彻夜难眠的文件。林志远昨晚告诉她真相后便匆匆出门,说有紧急事务要处理。文件详细记录了三年前她父亲死亡的事故调查——根本不是意外。工地使用的建材严重不达标,承包方为了节省成本偷工减料,而背后的股东之一赫然是张总的名字。更令她震惊的是,文件最后一页附着一张照片:年轻的林志远与她父亲在某个建筑工地握手,背后横幅写着"林氏集团与大山建筑合作签约仪式"。"这到底是怎么回事..."雨婷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照片上父亲的笑脸。书房门突然打开,林志远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,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。空气瞬间凝固。"你认识我父亲?"雨婷直接问道,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静。林志远缓缓走进来,脱下滴水的西装外套:"是的。十年前,我们在贵州有过合作。""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?""因为..."林志远深吸一口气,"我没能救他。"雨婷猛地站起来,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:"什么意思?"林志远走到保险柜前,输入密码,取出一叠更厚的文件:"你父亲发现建材有问题后,第一时间联系了我的助理。我通过助理让他收集证据,答应会处理。但在我行动前,事故就发生了..."雨婷的视线模糊了。她想起父亲葬礼上那个丢下五万块钱就走的工地代表,想起姐姐被迫进入会所的夜晚,想起这三年来所有的痛苦和屈辱——原来一切本可以避免。"所以你去会所是为了...找我?"林志远点头:"我想弥补。当我发现程大山的两个女儿被迫...我知道我必须做些什么。"雨婷的眼泪终于落下,但不是因为悲伤,而是愤怒:"你带走了我,却把姐姐留在那里!""我试过说服她一起走。"林志远痛苦地闭上眼睛,"但她坚持要还清那些债务...她说这是尊严问题,但我知道她可能是怀疑了什么。"雨婷抓起文件砸向他:"去你的尊严!我姐姐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年!"文件散落一地,露出最底下的一张照片——雨晴站在会所门口,身边是张总猥琐的笑脸。照片角落的日期是上月。"她还在查这件事?"雨婷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。林志远沉重地点头:"虽然她已经辞职回老家了但已经引起了张总的注意。我收到消息,他们可能会对她不利。"雨婷擦干眼泪,眼神变得坚定:"我要回上海。这次,换我保护姐姐。"山村邮局的王阿姨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包裹:"雨晴啊,这又是国外寄来的?最近你家外国朋友不少啊。"雨晴勉强笑了笑:"可能是以前的客户。"她接过包裹,心跳加速——包裹上没有寄件人信息,只有她的名字和地址,字迹陌生又熟悉。回到家,雨晴锁上房门才敢拆开包裹。里面是一个旧绒布盒子,打开后她倒吸一口冷气——父亲的手表,那个他从不离身的上海牌机械表,表带上有道明显的裂痕,是事故当天摔坏的。雨晴的手剧烈颤抖着。这块表应该和父亲一起下葬了,怎么会...她翻过表背,发现原本光滑的金属面上刻了一串电话号码,刻痕很新。"这是..."雨晴的呼吸急促起来。她认识这串数字的格式——新加坡的国际区号。窗外传来李明的脚步声,雨晴慌忙把手表塞进枕头下。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一切。"雨晴?"李明推门进来,"妈说你想吃酸辣粉,我去县里给你买回来了。"雨晴强迫自己微笑:"谢谢。"她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粉,却食不知味。晚上,等李明睡熟后,雨晴悄悄起身,拿着手表来到院子里。月光下,她再次确认那串号码,心跳如雷。这会不会是妹妹的联系方式?还是什么陷阱?犹豫再三,雨晴还是用手机拨通了号码。响了很久,就在她准备挂断时,电话接通了。"喂?"一个男声说。不是雨婷。雨晴失望之余又松了口气:"请问...这是谁的电话?""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。"对方语气警惕,"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?"雨晴看着手中的手表:"我...我收到了一个包裹,里面有我父亲的手表,背面刻着这个号码。"电话那头突然沉默,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:"程小姐?你是程雨晴还是程雨婷?"雨晴浑身一僵:"你认识我和我妹妹?你是谁?""我是林志远的助理。"对方压低声音,"林先生让我告诉你,停止调查你父亲的事。这很危险。"雨晴的血液瞬间冻结:"什么调查?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""张总已经注意到你了。"对方更急切了,"他怀疑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了查当年的事故。昨天他会所的两个保镖突然被调走,很可能是冲你去的!"雨晴的手一抖,电话差点掉落。她确实在会所时有意无意地向客人打听过父亲的事故,但没想到会引起张总的警觉。"为什么...为什么帮我?"她艰难地问。"因为..."对方犹豫了一下,"因为林先生欠你父亲一条命。"电话突然挂断,留下满屏疑问。雨晴站在月光下,感到一张无形的网正从四面八方收紧。她想起上周收到的警告短信,想起会所里张总看她的古怪眼神...也许危险比她想象的更近。县教育局的会议室里,李明翻阅着山村小学重建项目的捐赠名单。作为学校代表,他被邀请来确认最后的施工方案。"李老师,这是最新的捐款明细。"教育局的小张递过一份文件,"有个海外捐赠者特别要求增加一间图书室。"李明道谢接过,目光扫过名单,突然在一个名字上定格——"程霜,新加坡,捐赠金额:200,000元"。程霜。这个名字像电流般击中了他。雨晴的铁盒里,那张明信片的落款就是"霜"。他装作不经意地问:"这位程女士有留下联系方式吗?学校想表示感谢。"小张摇头:"没有,钱是通过一个基金会转来的。不过..."他压低声音,"听说这人和你们村的程雨晴有关系。财务科的人说汇款备注写着'给姐姐的学校'。"李明的手微微发抖。雨晴从未提过有个妹妹,村里人也只说程家有个女儿在上海"做不正经的工作"。现在一切开始串联起来——雨晴的过去,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的照片,还有这张捐赠名单..."李老师?你没事吧?"小张关切地问。李明勉强笑笑:"没事。对了,能给我一份这个名单的复印件吗?我想拿给校长看看。"回家的路上,李明心乱如麻。他应该告诉雨晴吗?这会不会揭开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?但另一方面,如果她妹妹真的在找她...经过村口的老槐树时,李明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在向小卖部老板打听什么。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,与朴素的村庄格格不入。"...程雨晴,大概这么高,左眼角有颗痣。"男人比划着。李明立刻警觉起来,放慢脚步。"你找她干啥?"小卖部老板狐疑地问。"我是她...以前的朋友。"男人笑了笑,递上一张名片,"从上海来的,有重要的事。"李明假装路过,瞥见名片上印着"张氏建材集团董事长 张德海"。小卖部老板正要指路,李明快步上前:"张先生?真巧,我是雨晴的丈夫。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。"张德海的笑容僵在脸上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:"丈夫?程雨晴结婚了?""半年多了。"李明平静地说,"您大老远来有什么事吗?"张德海很快恢复了笑容:"老同事叙叙旧而已。既然她不在,我改天再来。"他转身走向路边的奔驰车,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明一眼:"告诉她,老朋友很想念她。"看着远去的车影,李明感到一阵不安。他加快脚步回家,却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——雨晴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,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。"那是...张总?"她的声音细如蚊蚋。李明点头,握住她冰凉的手:"他来找你了。"雨晴的眼神变得空洞:"他还是找到我了..."就在这时,李明的手机响了。是县教育局的小张:"李老师,那个新加坡捐赠者刚通过基金会发来紧急消息,说要警告程雨晴,有人要去害她!"暮色四合,张德海的奔驰车停在村外小树林里,车灯全熄。他拨通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:"确认了,就是程雨晴。她嫁给了村里的小学老师...对,还住在老房子里。"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男声:"找到东西了吗?""还没搜,她丈夫突然出现。"张德海咬牙切齿,"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今晚就动手,你那边准备好了吗?""两个兄弟已经在路上了,凌晨一点到。记住,要做得像意外——电线短路引发火灾,很常见的农村事故。"挂断电话,张德海从手套箱取出一瓶白酒灌了两口。后视镜里,他的眼睛泛着野兽般的冷光。三年前没处理干净的麻烦,今晚必须了结。与此同时,雨晴家中气氛凝重。李明将教育局的警告告诉了雨晴和岳母。程母听到"张德海"三个字,突然浑身发抖,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。"妈?"雨晴连忙扶住母亲。程母的嘴唇哆嗦着:"他...他找到我们了...大山...大山就是被他..."话未说完,老人突然晕厥过去。"妈!"雨晴和李明手忙脚乱地将老人扶到床上。李明掐人中,雨晴拿来湿毛巾,好一会儿老人才悠悠转醒。"床下...床下有个铁盒子..."程母虚弱地指着旧木床,"大山留下的...说如果有一天张德海找来..."李明立刻趴到地上,从床底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铁盒。盒子上挂着一把小锁,已经锈迹斑斑。"钥匙..."程母颤抖的手指向衣柜,"我毛衣口袋里..."雨晴在母亲最厚的那件毛衣内袋里找到一把小钥匙。铁盒打开的那一刻,她的呼吸停滞了——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叠文件、几张照片和一个U盘。最上面的纸上赫然写着:"若我出事,交给林志远"。"林志远?"李明疑惑地问,"这不是...""雨婷在新加坡认识的人。"雨晴的声音发紧。她快速翻阅文件,全是当年工地建材的检测报告和质量问题记录,还有张德海与质检人员的资金往来证明。照片则是张德海与几个官员在会所密谈的场景,时间正是事故前一周。"爸早就知道..."雨晴的眼泪砸在文件上,"他收集了证据..."程母老泪纵横:"你爸出事前一天晚上,说有人要杀他...他把这个盒子交给我,说如果他不在了,等一个叫林志远的人来取"李明突然站起身:"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!那个张总明显不怀好意,我们必须马上离开!"雨晴却盯着铁盒最底层的一张纸条——那是父亲的笔迹:"云巅会所VIP储物柜,钥匙在表带里。""手表!"雨晴冲进卧室,从枕头下取出那块父亲的手表。她仔细检查表带内侧,果然发现一个隐秘的夹层,里面藏着一把银色小钥匙。就在这时,窗外传来轻微的树枝断裂声。李明猛地关掉电灯,示意大家噤声。透过窗帘缝隙,他们看到两个黑影正悄悄靠近院子。## 第十七章:姐妹重逢上海浦东机场,雨婷快步走向出口,手里紧握着公文包。包里装着林氏集团内部文件,证明张德海不仅涉及她父亲的事故,还通过会所联络一众官员进行了更大规模的行贿和洗钱活动。"程小姐!"一个陌生男子拦住她,"林先生派我来接您。"雨婷警惕地后退:"林志远呢?他答应亲自来的。"男子压低声音:"情况有变。张德海的人发现林先生与您父亲的关系,现在他被人监视着无法脱身。他让我带您直接去警局,把这些交给刑侦队的王队长。"雨婷犹豫片刻,突然想起什么:"不,先去一个地方——云巅会所。"男子脸色大变:"太危险了!那里全是张德海的人!""我父亲在那里留了东西。"雨婷坚定地说,"林志远告诉我的。"男子还想劝阻,雨婷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。无奈之下,他只好跟上:"那至少让我跟您一起。"车行驶在夜色中的上海,雨婷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,心跳如鼓。三年了,她终于回到这座城市,却是以这种方式。姐姐现在在哪?安全吗?张德海的人找到她了吗?手机突然震动,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"别去会所,陷阱。你姐姐在老家有危险。——K"雨婷浑身血液几乎凝固。她立刻让司机调转方向:"去长途汽车站!最快去贵州的车!"与此同时,雨晴家中。两个黑影已经翻进院子,正试图撬开堂屋的门锁。李明悄悄将雨晴和岳母带到后屋:"从窗户出去,直接跑去村长家打电话报警!""你呢?"雨晴死死抓住他的手。"我拖住他们。"李明塞给她一把镰刀,"快走!"雨晴咬牙背起母亲,从后窗爬出。黑暗中,她听到前门被撞开的声音,紧接着是李明的怒喝和打斗声。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,但脚步不敢停。刚跑到村口小树林,一道刺目的车灯突然照过来。雨晴本能地护住母亲,绝望地看着几个男人从车上下来。"程雨晴?"为首的男人问。雨晴握紧镰刀,准备拼死一搏。这时,车门再次打开,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出来——"姐!"时间仿佛静止了。雨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,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,就这样出现在眼前。"婷...儿?"雨晴的声音支离破碎。雨婷冲上前紧紧抱住姐姐和母亲,泪如雨下:"对不起,我来晚了...张德海的人已经到村里了,我们必须马上离开!"林志远的助理迅速将三人塞进车里:"去县警局!那里有我们的人!"车子发动时,雨晴看到远处自家方向腾起浓烟。"李明!"她尖叫着想跳车,被雨婷死死抱住。"消防车已经去了,警察也在路上。"雨婷哽咽着说,"姐,我们先保证自己和妈的安全,才能救李老师..."雨晴在妹妹怀里崩溃大哭。三年的分离,无数的误解,所有的痛苦和思念,在这一刻全部决堤。## 第十八章:真相大白县警局会议室,王队长仔细翻阅着雨婷带来的文件和雨晴父亲留下的证据。他面色越来越凝重:"这些证据如果属实,不仅涉及故意杀人,还牵扯出庞大的腐败网络。""我父亲是被谋杀的。"雨婷声音颤抖,"张德海为了掩盖建材质量问题,不惜杀人灭口。"雨晴紧握着母亲的手:"现在李明还在村里...张德海的人放火了..."王队长拿起对讲机:"二组,立即增援石桥村,有人质被困!"他转向姐妹俩,"你们放心,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。"就在这时,警局大门被推开,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扶了进来——是李明!雨晴冲上前,几乎不敢认自己的丈夫——他脸上满是烟灰和血迹,衬衫被烧焦了一大片。"晴...盒子..."李明虚弱地递出一个被熏黑的铁盒,"我抢出来了...证据..."雨晴抱住他痛哭失声。医护人员迅速将李明送往医院,王队长则立即部署抓捕行动。凌晨四点,当张德海在村外车上等待"好消息"时,警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他。与此同时,他在上海的多处房产也被突击搜查。天亮时分,雨晴和雨婷在医院走廊相拥而泣。医生宣布李明虽然二度烧伤,但生命无碍;母亲因惊吓过度需要观察,也无大碍。"这些年...你过得好吗?"雨晴轻声问,手指轻抚妹妹憔悴的脸。雨婷摇摇头,又点点头:"林志远...他其实一直在帮我查父亲的案子。他欠父亲一个公道。""那个K...""是他的助理。"雨婷从包里取出一封信,"他让我交给你的。"雨晴展开信纸,林志远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:"程小姐:十年前与你父亲的合作改变了我的人生。他教会我商人也该有良心。当我发现建材问题后,本应立即举报,却因懦弱延误了时机,酿成悲剧。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证据,也一直在寻找你们姐妹。请原谅我当初的笨拙方式,我本想救你们两人...你父亲是个英雄。他留下的证据将帮助警方摧毁一个巨大的犯罪网络。你妹妹已成长为出色的女性,而你...你的勇气令我敬佩。愿你们姐妹余生平安顺遂。林志远"雨晴将信纸贴在胸口,泪如雨下。窗外,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照在相拥的姐妹身上。三个月后,张德海及其同伙被正式起诉。雨晴和李明回到重建的家,雨婷则返回新加坡完成学业。分别那天,姐妹俩在机场紧紧相拥。"这次不许再失联了。"雨晴红着眼睛说。雨婷笑着点头:"每周视频,每月回家。我保证。"她转身走向安检口,又突然回头:"姐...谢谢你当初保护我。"雨晴微笑着挥手,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这一次,她们不再是天各一方的陌生人,而是血脉相连的姐妹,无论相隔多远,心都紧紧相连。[全文完]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7:26: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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